【龙剑】知其心(2)

“汝果然偏心。”
又来了，剑子哭笑不得：“何出此言？”
“多少年也不见汝给白玉琴调一次。”龙宿哼道，“倒是对旁人的东西如此上心。”
“琴在龙宿名家手里，哪里还用吾去校？何况——”剑子眨了眨眼，“你也从未让它走了音，失了调。”
这话于龙宿而言十分受用，却仍是故作沉吟，不予置评。
“我知好友要来，特意备下秋榆钱，尝尝如何？”榆钱结在春暖花开之季，许是豁然之境的后山水土丰润，每岁竟生两季，他难得闲散在家，就摘了些蒸成餐点小食。
龙宿果然喜爱，应了声，自顾自到内室等候。
剑子放下琴，到小灶间掀开箩筐，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榆钱，亲自递给龙宿，方把琴置于案头，轻轻拨弄，偶尔推动弦端蝇头。
龙宿放下竹箸：“那人是谁？”
“龙首大人贵人多忘事，那是我早年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后来为民除害受了伤，耳朵不大灵光，便退隐了。”剑子斜睨他，“你也赞过他之曲乐。”
难怪眼熟，昔日有过几面之缘，那人还与剑子切磋过琴艺，龙宿恍然：“是那陆氏的世家子弟，有些天赋。”
剑子一笑，又转了转某根弦的琴轸，细细听那指下尾音。

龙宿道：“笑什么。”
“他那天赋也传给了孙女。”剑子淡淡道，“明日是小姑娘及笄之宴，他想把这珍藏的琴拿出来当礼物。”
“他耳力不行就想起了汝。”龙宿夹起榆钱，“剑子，识琴学曲之人，终归要学会自己校弦，难不成次次找汝？”
“交给对方之时总希望是最好的状态嘛。”剑子不以为意，“小姑娘拿到琴之后，觉得哪里不妥，可调适合她之音色。”
“哦，汝给吾时，也是汝认为最好的状态么？”
“难道你有所不满？”剑子不答反问，并把手掌朝他摊开，“那不如早早还我。”话虽如此，没有半点把紫金箫奉上的意思。
龙宿好气又好笑，以筷子另一端敲他的掌心，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吾的。”
是是是。
剑子没跟他争辩，只问了句：“明日与我一起去赴宴吧？”
“又没给吾下帖，吾为何要去？”龙宿敬谢不敏地站起身，在路过对方身侧时，被抓了一下缀满珠玉的袖角。
“真不去？”剑子垂下眼缓缓道。
“汝这么希望吾去？”龙宿挑了挑眉。
“去了你不亏。”
“难不成汝还替吾算了一卦？”面前道士很少占卦，倒是一向准得惊人，不得不说此番引起了龙宿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