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二十四~尾声）(4)

“人各有志。”剑子捡起飘在地上的落叶，“我更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
“这样也好啦……”小水仙忙道，“中土连年征战，百废待兴，新皇忙得哟，估计都没法睡个囫囵觉。”
“他应该不缺为他分忧解劳之人。”蛰伏这些年，岂是白耗的？剑子不认为龙宿会亏待自个儿。
“呀。”小水仙睁大了眼，“你真了解他，听说新皇选贤，连之前流落北嵎，好不容易扎了根的中土旧人都回去了，其中有个人，被封为大司马，很受器重，许多新政都是他拟的。”
大司马？
剑子恍惚地想，能让龙宿信任至此，想必十分出色。
“哎呀，我啰啰嗦嗦这么久，还没问你如何了？”可能是在剑子脸上曾看到过出自她之风格的人皮面具，小水仙毫不见外，“快过年了，要不留下一起守夜，风云儿也快到啦。”
剑子笑着婉拒。
“不了，后会有期。”
难得出来，他……也想回那沃野千里的故乡转一转啊。除夕夜，剑子牵马来到华阳城下，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大字，不由感慨万千。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不宵禁的城池，流光璀璨，车如流水马如龙，与记忆中的喧嚣并无二致。男女老少聚在城楼下，热切地交谈着，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

“听说了没，御皇今晚与民同乐，会在城门楼和咱们一起赏烟花！”
“真的？！”
“天啊，我还没见过御皇的模样呢……”
“嘘嘘——不要命啦，敢议论吾皇的容貌。”
“怎么啦，御皇没立妃，很多人觊觎后宫的位置呀。”
“倒也是，三司的几位大人也没成家，他们都是各地翘楚……还有才女，也许殿下有中意的呢。”
“……”
剑子随手买了个路边的糖人，怔怔盯着，想起束发之年，别人都给龙宿送文房四宝当生辰礼，独他在街角缠着老头学糖人，吹了尾四不像的龙，拿给龙宿，结果对方根本没尝一口，愣是放坏了。
陈年往事历历在目，剑子啧啧两声，没等城门楼上出现谁的影子，便在学府旧地溜达一圈，回了客栈。
大家都在外面看火树银花，厢房乌漆嘛黑，剑子正要摸火折子，冷不防被人搂到腰间，他曲指一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卸去七分力道，轻轻搭在那越收越紧的臂弯上。
“御皇殿下风采不减当年，故人甚是欣慰啊。”
黑暗中的轮廓在月下渐渐明晰，开口说了句：“哦，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汝对故人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