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翠】L'aigre et Le Miel(2)

盖洛平在月光下的维罗纳游荡，心事重重，脚步虚浮，直到即将天亮撑不住了才往回走，在自己没关的房间门口居然捡到了蹲在那里的帕翠克。帕翠克看他回来居然还很高兴的样子，整个人猛地往上一窜就要往他身边凑，而盖洛平拼出最后的力气抢在这个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的家伙开口之前，借口自己晚上没睡好把人赶了出去。他欲盖弥彰地大声关门，遮不住门背后传来的嘟嘟囔囔，帕翠克说你这昨晚出去了一整夜当然睡不好，说哥你怎么了嘛，我还有事想说。盖洛平最后按了按门锁，转身走开，倒头就睡，他不想听他的故事，再没心情想，也想不明白，不说别的，他晚上去找了提伯尔特现在精力怎么还这么好?
盖洛平缺席了第二天一整天的战斗，把时间消磨在柔软的床铺、无谓的琐事和卡普莱特家最憎恶的倦怠状态里。帕翠克在傍晚强硬而坚定地敲开他的门，趁盖洛平还在心疼门板的时候抓着他的胳膊，给他大肆描述今天的战况，谢天谢地他没有分享前一天晚上的感想，只是提到了提伯尔特一对三的英勇身姿，自己在混乱中帮无暇顾及的提伯尔特挨的几拳，以及交手几轮后蒙太古家的姑娘已经不会再追着他打的小小进步。盖洛平叹了口气起身，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帕翠克给他让出一条道，仍在一边喋喋不休，炫耀表少爷今天对他的夸奖。盖洛平眯起眼睛，看帕翠克边说边自己解了腰封和部分上衣扣子，露出肋骨上的淤青和腹部的擦伤。还好没有吻痕一类的东西，盖洛平的手停了一下，不过他的动作可真是自觉。他在提伯尔特房间里也是这样吗?那个人到底许诺了他什么，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如果从此之后再没有别人出入提伯尔特的房间他倒也可以放心，但谁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且看看现在对面打头阵的茂丘西奥吧，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眼神也就可以滚上床，他和提伯尔特当着所有人的面纠缠在一起，更别提还有周围其他虎视眈眈的姑娘和小伙。盖洛平对这些东西太习惯了，毕竟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显得无欲无求，他体验过所有人目光焦点的骄傲，也期待过一个人视线归处的甜蜜，最后他选择站在边缘，等战斗顺着引线一路烧过来，慢慢夺去他思考的能力。
今天的盖洛平依旧在人群中周旋，拉扯解决私人恩怨，制止进一步的暴行。对于街头这种短暂的冲突人们习以为常，凭借一种颜色集结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很快就会散入街头巷尾，几杯酒下肚便不分红蓝，剩下的事情留待睁眼再结算。说到底，这也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并不比什么别的更重要。混乱结束之后盖洛平最后瞥了一眼平静下来的核心，看见提伯尔特只是招招手帕翠克就跟了过去，他耸耸肩，决定最后履行一次自己作为名义上哥哥的义务。他打了个响指，在帕翠克下意识看过来的时候，象征性地、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对方今晚还回不回家。帕翠克愣了一下，在走之前胡乱点点头。行吧，这下好了，帕翠克得到他想要的，他也可以放下一件心事。虽然盖洛平很难想象提伯尔特愿意把自己的感情真正交付给一个人，但既然现在过的是快活的日子，那就不必去想其他——他没资格对表少爷指手画脚，等真出了什么事再安慰帕翠克也不迟，鸟总得受几次伤才能学会爱惜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