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翠】L'aigre et Le Miel(6)

“不介意我先去他的房间转一圈吧?”
“别，真的不用担心，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帕翠克赶紧按住他握刀的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他何止是不敢说出刚刚那个荒唐梦的内容，他甚至不敢问盖洛平有没有听到他自己的名字。视线转了一圈，他的脸在看到盖洛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枕边的东西时变得比梦里的嘴唇还烫。他知道了，他也还没有准备好。
三个小时前。
帕翠克跃跃欲试，酒给他的感觉不错。他终于摆脱了盖洛平的限制，没有人再会盯着他点单，禁止这个禁止那个，酒保第一次用正眼看他，只因为他坐在提伯尔特旁边。提伯尔特私下向来寡言，酒后尤甚，两道眉毛皱在一起，不过就算顺着他的目光认真看过去也找不到什么特定的人。帕翠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哥哥的想法都很难猜，和他最亲近的盖洛平也一样。帕翠克觉得自从陪他爬完阳台之后盖洛平就显得格外疲惫，是以前在外面奔波一天也不会出现的疲惫。明明他第二天一直待在家里，这不应该。之前他训练过帕翠克，帕翠克清楚这位轻易不出手的哥哥的实力。尽管他总是站在外围，但少有人知道借着身高的优势那里看得格外清楚，能把全局尽收眼底。帕翠克最开始跟过他，知道盖洛平认真起来和提伯尔特可能都不相上下，偏偏平时走在最后，几乎从来不像需要证明自己的年轻人一样去出风头或者像提伯尔特那样指挥大家。

说回提伯尔特。帕翠克看看身边坐着的人，现在他终于有能力站在这个人旁边了，这是他的进步，陪提伯尔特打架和陪提伯尔特喝酒的资格一样，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最高的荣誉。如今梦想实现，帕翠克还真有点怅然若失。可能是他走神太久了，提伯尔特敲敲桌子，哑着嗓子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帕翠克很惊讶，他不知道原来提伯尔特回去得这么早。他跟着提伯尔特走出去，其他卡普莱特仍然举着酒杯，看到他们好像也不是很惊讶，眼里只有羡慕和尊敬，还有一点点来源未知对象也未知的淡淡嘲笑。
帕翠克跟在提伯尔特身后，就像他白天做的那样，提伯尔特没有回头，没有说话。直到朱丽叶热情地在卡普莱特家大门口和他们打招呼，提伯尔特才窘迫地点点头，小声和帕翠克解释，他不能太晚回来让朱丽叶担心。帕翠克就点头，也冲朱丽叶一笑，和提伯尔特走上台阶。等到了通向自己房间的走廊岔口，帕翠克转过身想和提伯尔特道别，却被提伯尔特抓住了手腕。直到那道无主的目光落在他面前，帕翠克才突然明白除了陪提伯尔特打架和陪提伯尔特喝酒那些人还想陪他做什么，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总有人用奇异的眼光打量他，为什么米莎她们急吼吼地扯开他的领子。他们都对帕翠克的“晋升”感到好奇，也需要证据来佐证他身份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