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恐同即深柜(3)

他扫视一圈，六铺床只住了四个人，现在三铺都空着，只有靠窗的那一铺睡了一个人。 那人睡得很熟，连太宰治进来的声响都没吵醒他。根据被子鼓起的体积判断，他身量不高，身材纤细，不知为何能霸占这间屋子最好的地界。 他忽然翻了个身，露出脸来。橘红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足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上还带着被压出的红印，伴着他那绵长又充满睡意的小呼噜让人不由自主地泛起困来。 太宰治于是决定睡在他的对面，将集中营下发的廉价被褥铺在床板上，然后手撑着下巴看向对面睡着的人，忽然觉得自己此行不会无聊了。 一直到集中营中心矗立的那座旧钟塔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慢吞吞地敲响六下，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对所有事物都一视同仁却吝啬于给这座阴冷的建筑群添上一点暖色。 中原中也在第六下钟声敲响时醒来。他那对于男人来说过长的睫毛颤了颤，犹如眷恋梦乡的蝴蝶无意识地扇动翅膀。
蝴蝶缓缓张开翅膀，那上面亮蓝色的光斑在太宰治的眼膜上闪成一片，像太宰治留恋着的故乡那片水色苍茫的湖，那块上帝的蓝宝石坠落人间留下的尸体。 也像太宰治那在湖泊边戛然而止的初恋。 太宰治每念及此，总想着自己或许真的可能是个同性恋。不然为何明知道那十岁时的漂亮小姑娘是个男孩后仍对那双凄凄迷人的蓝眼睛心动不已。 ——说起来，太宰治想，他也是伊库尔人，说不准会遇到他。 片刻后，太宰治又否决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孩子是随团访问的伊库尔高官之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呢？ 我怎么忍心看他到这种地方呢？ 他心念电转不过瞬间，他的室友揉着眼睛甚至还没有完全清醒。 中原中也在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终于发现了太宰治，他诧异道：“他们三个呢？终于死了？” 太宰治回答说：“不知道。你很关心他们？” 中原中也嗤之以鼻：“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