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柠茶(2)

“被狗咬了。”男人的确像狗一样。 “那去打疫苗啊，我明天陪你去打。”朴智旻给他包扎好，“好了，但是以后就不要再这里戴耳环了。” 金泰亨躺床上，耳垂热辣辣的痛感被酒精降低了不少，闭上眼，全是男人的身影。 刺鼻的酒味裹住金泰亨，被男人双臂禁锢着，耳边是男人的唇舌细细地品咂，耳垂被含住，耳环与牙齿碰撞发出闷响。 男人的手在金泰亨大腿间游走。 大概是把他当成了前女友。 金泰亨一时之间竟失了神，直到耳垂传来密密匝匝的刺痛感。 一把推开男人，耳垂的血滴到深色的衬衫里消失不见。 金泰亨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回宿舍，急促的心跳分不清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距离太近而频率加快。 田柾国是被晨练的大爷推醒的。 头很热很痛，嘴边干掉的血迹还有血腥味，眼睛睁不开，鼻子像被海水浸泡着地难受，只能用口呼吸。 摸摸身上的口袋，手机、零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身后的铁闸随着动作匡匡作响，起身一看，还是昨天那间茶餐厅。 撑着墙站直了身体，胃里一阵泛酸，扣嗓子吐不出来，调整好呼吸，才往前走。 跟好心的买报婆婆借了手机，才联系到管家。 声音哑得不行，“过来接我。” 老板娘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周末金泰亨也去了趟医院，人说沾沾小孩子的气味，好运会多起来。 扒着保温箱的玻璃看着正在照黄疸的婴儿，金泰亨觉得腿有些蹲麻了，到外面找了长椅坐下。 住院部和外科靠的很近，田柾国吃了医生开的醒酒药，靠在长椅上休息一会总算好多了。 金泰亨刚出门，看到田柾国马上就跑了。 跑什么啊？田柾国揉着太阳穴，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身了。 真的见鬼了，哪都能遇见他。 金泰亨回到茶餐厅，心不在焉地擦着杯子。耳朵裂口已经结痂，黑黑的一块挺显眼的。 幸好，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田柾国也没来，省的见面尴尬。

金泰亨关好门，右脚刚跨上单车，就被田柾国拦下了。 “借步说话。” “我知道我可能醉酒之后做了些挺过分的事情，真的对不起。”田柾国今天穿得挺乖的，头发也好好地放了下来。 “所以？”金泰亨抓紧了车把。 “补偿？” “那你打算补偿什么？” “请你喝杯冻柠茶？” “那你是真的没有诚意。” 田柾国躺床上辗转反侧。 冻柠茶很好喝的，什么叫没有诚意？ 田柾国这个直球男发出了二十多年来第一个疑问。 田柾国感情生活其实一塌糊涂。 明眼人都看得出靠近田柾国的女人都是看中了他人傻钱多，独独他自己还天真地以为爱情来了。 和别的风流浪荡公子哥不一样，田柾国不会喝酒，他不会流连兰桂坊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也只会在旧式唐楼下的茶餐厅喝冻柠茶，过他游手好闲的生活。 他为了他喜欢的女孩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口味，但过分地迎合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又傻又好骗。
兜兜转转，还是冻柠茶好喝。 金泰亨发现田柾国每天都来茶餐厅。 从他上班开始直到下班，只叫一杯冻柠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金泰亨被他盯毛了，走进后厨帮忙。 快下班的时候给朴智旻带了一份西多士，窸窸窣窣地套上袋子，差点被某个悄无声息的人吓着。 “你怎么还坐在那里？”冻柠茶早就变常温了，杯子底下一大滩水渍。 “你就让我补偿你吧，我过意不去。”田柾国捏着衣角，指甲掐得发白。 “那你除了冻柠茶还有其他补偿方式吗？” “没有。” “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田柾国一把摁住他的车把，“我送你回学校。” “那我明天没有车来上班了。”金泰亨可不想把单车扔在这里，明天走路上班。 金泰亨还是第一次看见把单车放在跑车后座的。 跑车开到宿舍楼下，几乎整栋楼的阳台都站满了人。 金泰亨觉得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被哪个富婆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