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9)

他在碎片中翻找，指甲已经破了，指尖流出血来，但他依然翻找着，石头很重，他把它们拿起来又丢开，怎么也看不见下面藏着的那个人。 他喊那个人的名字，嗓子都喊哑了，咳出血来，他吸入浑浊肮脏的空气，肺部很痛，像被刀子割破了。 他怎么也找不到他。 “不……你出来……你出来，不……”他在梦里喊出了声，却是没有声音的，他寂静无声地大喊，没有人能听到他的求助。 那场暴雨里他的所有残留着魔法痕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现在也许像今天他看见的皮包和隐形斗篷一样，魔法从上面星星点点地落下来，然后掉进地壳，永远腐烂了。 “……德拉科？”有人在梦境之外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很低，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别哭……别怕，别怕。” 哈利的声音近了一些，渐渐清晰起来，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顶，把他柔软乖顺的头发弄乱了，又慢慢顺着头皮把它们理好， 德拉科伸出手去抓那只手，那只手顿了顿，然后僵硬地留在原地任由他用力地攥紧。
德拉科看见梦里那片天空慢慢停了雨，然后一些金色的东西稀稀落落地从天上落下来，很亮，很微弱。 德拉科伸手去抓，他哭着拿出魔杖，但他什么也抓不住。 有什么从他的魔杖尖落下来，他的干净明亮的魔杖慢慢失了颜色。 不……不。 “别……”他哭出了声，梦境之外的那只手从他的头上滑下来，按在了他的背上，然后把他揽进了怀里。 德拉科忍不住凑近那个人，他把脸埋进那人的胸膛，很暖，很宽厚。 等到那些金光全都掉进了地里消失不见，天猛地黑下来，什么也看不见。 德拉科惊醒了，他看着眼前的微弱火光之下的胸膛，伸手捏了捏哈利的衣角。 哈利低下头看他，“你醒了？” 德拉科脸上还有泪痕，他嗓子很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哈利起身为他把水壶拿过来，拧开递给他：“烫的，小心一点。” 德拉科抿了几口水，抬起眼来看他，灰蓝色的眼睛像冰天雪地，却不冷，只让人觉得美，而且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