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10)

“做噩梦了吗？”哈利问。 德拉科点了点头，“梦到之前那个人了。” 他们没再说话，哈利依旧这样抱着他，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 德拉科有点痒，不自在地动了动。 哈利轻轻笑了一声，德拉科瞪了他一眼。 火堆噼噼啪啪地响着，哈利的身影绕了一圈暖融融的光线。 “我梦到过你，哈利。”德拉科突然说，“灾难刚刚开始的那段时间。” 哈利的神情柔软了一些，他把手伸到德拉科脑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梦到我什么？” “那时候我过得很不好，我什么也不会，不会弄吃的，人还没现在这么少，每天我都跟他们抢吃的，没有魔法，我一个人，打不过成群结队的麻瓜们——就算是巫师也不会卖我这个食死徒的面子分我一些，我只能成天饿肚子。” 哈利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呢？” 德拉科往他怀里蹭了蹭，“我梦到你了，救世主。” 哈利被他蹭得有点痒，闷闷地笑了几声。
“是梦到我救了你吗？” 德拉科安静了一会儿，哈利都以为他睡着了，他突然说：“可你不会的，是吗？” 哈利摸了摸他干燥的脸颊，“我会的，德拉科。” 突然一滴水落在他手上，滚烫又潮湿。 德拉科抱紧了他的腰，泪水全都晕在哈利的衣服上，“你会像魔法一样消失吗？” “不，不会，德拉科……你怎么了？”哈利有点慌了，他胡乱揉着德拉科的头发，试图安慰他。 德拉科坐了起来，厚外套和火堆把他的脸蒸得红扑扑的，他看着哈利的眼睛，泪珠不断从眼眶里滚下来。 “天还没有亮，哈利。”他突然就哭得很凶，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哑得没法听，洞口簌簌地落了些雪下来，在地上炸开白色的烟花。 冷风吹进来，又被火堆融化了，德拉科吻了吻哈利的唇，他捏着他的领子，晶莹的泪珠在哈利的手里碎开，哈利慢慢地抚摸他的背部，从上到下，平缓而温和，试图安抚他。

德拉科坐在哈利腿上，慢慢地把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浓烈的感情把他的头脑冲散了，他脑中不断回放着那些夏天，热烈而生机勃勃的自己和有关于自己的他。 “我爱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爱你。”他说，温热的火光照进他眼睛里，他看见一片橙黄，还有温暖的光中的哈利。 “不要哭，德拉科，”哈利把他抱紧在怀里，“不要哭。” 山洞的远处有几颗星星突然发了光，金灿灿的，仿佛是残余的魔法还未下坠。 “天还会亮吗？” “德拉科，德拉科？”德拉科是被赫敏叫醒的，他的嗓子更糟糕了，还发了低烧，睡得昏昏沉沉。 赫敏轻轻地把他扶起来，哈利正在把柴火往洞里搬，罗恩正在火堆前熬煮着什么。 看来这一觉他睡了很久。 德拉科用力维持着站姿，以防他的头突然坠地。 哈利把柴火搬完之后冲他招了招手，他于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脸向他走，然后伸出一只手谨慎地在哈利的保护下坐了下来。
“都怪你，波特。”他嘟囔了一声，“要不是你跟我抢被窝，我才不会发烧。” 哈利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德拉科恼火地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礼貌地接过赫敏递来的热粥。 “今天我们还是好好待在在洞里修养一天吧，尽量把身体都养好。”赫敏说，她很快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后拿起一本书开始急切地阅读。 德拉科缓缓歪过头费力地看了一眼书名，《现代医药》。 德拉科愣了愣，哈利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是她前段时间在一家麻瓜书店翻到的——你知道，魔杖没了用，魔药也熬不了了。” “她有麻瓜的药吗，拿这个有什么用？” 哈利把围巾替他围上，“我们去药店捡到一些。” “哦。”德拉科放心了。他没什么精神，想点点头，又马上停住了，抬手心惊肉跳地扶了扶下巴，生怕把自己的头给弄掉了。 哈利笑了一下，德拉科皱起眉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