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船(5)

“你从没参与过战争，你也看不到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军人，你怎么能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番话来？”伊林克斯没有气馁，他据理力争。
“你听着。”派林停下了前行的步伐，“我知道希维尔在你眼中是英雄，但那时的情况我别无选择！”
“你可以选择反对放逐！你可以代表尼尔城邦收留他！”伊林克斯的语气变得激进起来。
派林指着伊林克斯的鼻梁，“他犯了罪！”是我们伪造了罪名，派林在心中呐喊，“而且同盟议会一致做出了决定，你知道尼尔与这些城邦有多少贸易关系吗？你知道倘若忤逆他们会对尼尔造成什么下场吗？你不知道！你又不是执政官，打仗要花钱、工程建设要花钱、贸易需要对象！尼尔本来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城邦，很多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权！”他朝伊林克斯怒吼，将那天以来心中积攒的所有羞耻和愤怒，都如毒液一般喷洒而出。
“可……可他……他是英雄，他在恩诺尔击败了‘人狼’，没有他，我们如何对抗波尔尼亚人？指望那些只知道权力纷争的人？你知道伏塔诺又和叙拉尔开战了吗？伟大的天神啊，这离波尔尼亚撤军才过了几个月……”伊林克斯仿佛在一瞬间泄了气，他无力地倚靠在一颗树上。

如果我此时告诉他，希维尔只是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他会不会在愤怒中朝我挥剑呢？派林不敢去想象。
“伊林克斯，我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其实……”
伊林克斯不见了。
派林向四周张望，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样一个身高力壮的成年男人，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非是法加人在作怪？听说这个民族精通暗杀之术，可就算他们下了手，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拖走伊林克斯那高大健硕的躯体。派林的后背开始直冒冷汗。
黄金船的幻影在脑海中显现。
“伊林克斯？”他喊了一声。
“伊林克斯？”他又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四周一片死寂。
森林开始旋转，草地逐渐融化，仿佛有数百把长矛穿透了派林的脑颅，他连忙摸摸自己的脑袋，毫发无损。植物的气味开始变得腐臭，虫鸣变得凄厉恐怖，更像是人声，叫不出名字的树在枯萎、倒塌，断裂的树干流出红色的人血。
“发生了什么？”派林自言自语。
金色影子在森林深处乍现，他在对派林笑。
“不！不！不！”派林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是被他的尖叫声吓愣住的罗拉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