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快车（三）(2)

手上动作一抖，皮筋打在手背刺痛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咬着嘴唇没吭声，周雨那点躁郁心思又消散。心疼解开前面编好的一节，发尾揉散在周雨手心，像捉住风筝的引线。“疼不疼呀。”小孩眯着眼睛摇头，半点没有平时娇纵的影子。
樊振东走上前把病历本合上，他看过并没多说，应该早知道。周雨躬着身体把思雨环在腿间，小孩在怀里迷迷糊糊打着瞌睡，樊振东想抱她进房间睡。周雨怕惊醒，轻微推他肩膀，樊振东定住不敢再动。
周雨抽出手，托着衣服卷缓慢起身，感觉到动作怀里棉花似的小人伸手抓他手臂。周雨听见小孩呓语叫妈妈。

抱她到妹妹房里先睡，轻声合上门。客厅骤然降温，一时没人说话。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周雨看着小孩动了两块，吃得脸颊鼓鼓。“她不喜欢吃苹果吗。”
樊振东找回声音，“她有点挑食。”含糊回答没能让周雨满意，他印象里第一次见樊思雨，恨不得事事都如她心意。
她好喜欢妈妈，睡着也怕周雨离开。俯身盖好被褥时凑过来毛茸茸一颗脑袋，亲亲周雨脸颊，然后害羞钻进被窝。周雨心软一块，比三四岁的小朋友还要脸红，出门时差点同手同脚，闹好大一个笑话。
他太幸运，思雨对他全无芥蒂，自然地亲近。不敢让小孩知道自己同她陌生，只能转着弯从樊振东口中试探，失去记忆后第一次感到无力的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