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快车（三）(3)

周雨在心里盘算，他也刚到郑州，家里说不上什么招待。樊振东带来的东西大包小包还堆在门口，占据客厅一角。周雨心底那点焦躁又隐隐凌空蒸腾。
出院后周雨住回之前买下的小公寓，收拾东西时发现整齐叠好的文件，离婚条款印在纸页上字字清晰。
周雨被反复提醒一段失败经历，过往融入惨败底色。从前龃龉其实于他更像前世，他被时间抛下，又何必再顺从河流痕迹。
可樊振东偏要打破，堂皇登门作无事发生模样。当事人像置身事外，他全然不知情，樊振东装若无其事。周雨感到无力，他隐约意识到离婚不是结尾，遗忘还不足够，重蹈覆辙的代价是下一场天灾还是人祸。

“一会思雨睡醒一起去趟超市吧。你们准备在郑州待多久，还有东西要准备。”再开口语气淡淡，樊振东听出周雨态度变化，试探着回答。“一周左右，忙完元宵前回去。”
周雨听过没多说，起身准备房间。客气推辞悬在嘴边没说出口，他带思雨不请自来怕惹人反感，订好的附近酒店还在续。见面才惊觉周雨忘记这样彻底，好似往事尽然翻篇，再见面不过努力做普通朋友。
也没什么不好。
一同带来的离婚协议还在手边，等周雨签下决定最后的联系也散尽。设想的一切都没发生，只是平常一天。周雨温和的遗忘，是向前路，留樊振东在一滩废墟里回望好过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