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 Bitter Moon （1）(3)

刘杰辉点点头，挤出个笑容来，“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集合的号子响了。陆明华拍拍他脑袋，推了刘杰辉一把，“快去吧。”
到了晚上，果然是十点钟集合。有了陆明华的预警，一班学员晚餐时如狼似虎，汤都多喝了两碗。陆明华背着手检查队列，刘杰辉个子小，站在最后面，陆明华走到他旁边，一双明亮的眼睛藏在帽檐下面。刘杰辉感觉手里被塞了条东西，摸着像一块士力架。陆明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趁着夜色出发了。夜空里没有一丝的云，清凉的月光柔柔地落下来。前半程是山路，磕磕绊绊，必要时还要手脚并用地攀爬。陆明华跑在队伍中间，顾不全头尾，只能让一班学警隔一阵报一次数。听到最后面刘杰辉的声音，陆明华才算放心。
翻过两个山头，总算到了盘山公路上。又前进了一阵，眼看着队伍越拉越长，稀稀拉拉的后面还不知道落下几个人，陆明华吹了声哨子，“休息！”

指令刚下，一群半大孩子接着就泥巴一样瘫在地上。“喂！”陆明华哭笑不得，赶紧一脚一个踢起来，“小心等下跑不动啊！”他一边踢，一边默默数人头，“十七，十八……”
陆明华环顾四周，冷汗都下来了。“不是吧……”
有不少没跟上的，陆明华最在乎，最偏心的小师弟，也没有跟上。
教官吹了集合哨，大部队修整结束。夜间体测可以不跟随大部队，但必须要在8小时内完成。陆明华转身向后跑去，他得找到那个小麻烦。
刘杰辉一个人跑在公路上。他看不到前面人的背包，就觉得更加心慌。下午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刘杰辉的夜视能力不怎么好，而且，他有点怕鬼。
此刻，刘杰辉的感觉就不太好。怎么跑都看不到人，越跑越像鬼打墙。陆明华出发前塞进他手心的那块士力架被放在作训服的口袋里，刘杰辉摸摸口袋，像找什么安慰似的。他的腿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汗水流进了眼睛里，他伸手去揉，却揉出更多生理性的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