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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Downhill / 到下游去 Chapter 2(9)

2023-04-09双天王港基 来源:句子图
半夜时分,索哲被一些细碎的声音惊醒,他原本以为是耗子或是刺猬,从被窝里向外看,却看见了尼克的女友,她穿着整齐的大衣,戴着时下最流行的贝雷女帽,轻手轻脚地绕过客厅地板上散落的报纸堆。她从楼梯下拖出一个大皮箱,里面很沉很满,像是早就做好了出行的准备。路过茶几时她摸走了尼克的香烟和火机,她回头看了看那束百合花,走出了门。
听见门锁发出“咔擦”的声响,索哲从床上坐起身,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跑到窗前。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索哲看见,尼克的女友在路边,坐在她的大行李箱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路灯在遥远的地方,她一个人在寒夜的街道上,一支又一支地抽起了烟。索哲在黑暗里,隔着玻璃窗静静地打量着她,烟头的一点光明明灭灭,她的脸藏在了吐出的烟雾中。
风吹来,她裹紧了大衣。
“你不和他告别吗?”身后突然有人问,她吃了一惊,转过头,只见尼克今天带回的少年站在门口,平静地问她。

Go Downhill / 到下游去 Chapter 2


“你还小,”她说,“以后你会明白,成年人说永别的方式。”
“你……”少年有些迟疑,慢慢地、郑重地问,“你不回来了吗?”
她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她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尼克不想去波士顿,可我不属于这儿。”
“可是他很好。”索哲说。
远处有一辆轿车驶来,女郎抬起了头,在车灯下,索哲终于看见了她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通红的眼圈。
“我也这么觉得。”她声音古怪地回答。
轿车在她身边停下,一位男士下车帮她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她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倒是那位男士多看了索哲几眼。
她的侧脸严峻地像一尊雕塑。
索哲回到房中,走到窗前,摸了摸那只笑容蠢蠢的南瓜,看着车灯暗淡的光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他站了一会儿,迟疑着走进了卧室。尼克还在熟睡,他不知道身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索哲走到床边,他看了熟睡的尼克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去,亲了亲尼克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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