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后】蜀雨(9)

至于他后来知道它名作毕方，在过往的传说中它挟讹火来的事情，已是多年以后了。
山谷的清晨寒意渗骨，雨水带来的湿意还未褪去，这种潮湿的冷意最最难以忍受。古陵逝烟坐在一旁往窗外看，见他醒了，说道：“今天很冷，你要是还不想起来，可以再睡一阵。”
他的手搭在被褥上，宫无后摸索着探出手来握住他的，身子蜷进被子里，过了好一阵松开了手。他倦怠地起身，昨夜古陵逝烟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他感叹自己好得太快，连一点温情的余韵都快要找不见。
古陵逝烟同他下楼，早饭已在桌上摆好了，口味清淡，或许是顺古陵逝烟的喜好做的。来斟茶的还是昨夜的店主人，茶汤颜色极深。宫无后面不改色地往嘴里灌，眉头也不皱一皱。
他从幼年的记忆开始就在服药，一开始他闹着不肯喝，问水莹儿为什么要他喝药。水莹儿说他再小些的时候得了顽疾，大病方愈。宫无后不情不愿喝药，听她说大宗师以秘术救了自己的命。他又问：为什么大宗师从不来？
水莹儿不语，又道：“或许他不来也是一件好事。”

那时候宫无后不懂，到五岁时他受宫刑，他以为自己懂了这句话，可到了现在，他看不清自己的心绪，因而看不清古陵逝烟。
他们依旧走水路回去，宫无后站在船头看，烟都厚重的雾气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