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后】蜀雨(5)

他很快闭上了眼，好像这样就不是他在承受。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想象力，黑暗中他感觉更敏锐，他不受控制地挽留这个入侵者，咬紧他，讨好他，内壁那根性器好像还要胀大。他感觉自己像被撬开壳的蚌，放开沸腾的欲海中烘烤。
他只好再次睁开眼，那具将要被他抛到脑后的尸体映在他眼中。
他身子一颤，意识到他无可救药地变得更兴奋，脚背绷直。古陵逝烟掐住他的腰在他身体里泄出精水。宫无后短促地喊了一声，目光望向他。古陵逝烟居高临下与他目光交接，呼吸急促，这也是情事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宫无后头发被汗浸湿了，在身后铺得乱糟糟。他看了古陵逝烟一丝不苟的发髻好一会，大着胆子伸手去够他的头发，并非真为了弄乱它，只是绕了一截在指间摩挲。
两个人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宫无后松开绕在他指尖的头发，古陵逝烟忽然俯身拥住他。
意料之外的怀抱，宫无后甚至不敢给他一个回应，他生怕古陵逝烟下一刻就走，因宫无后从他身上学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拔剑收剑，干净利落且决绝。半晌他终于伸手拽住古陵逝烟的衣袖，力道很轻，只要古陵逝烟乐意就能挣开的程度，他没意识到这一切看起来像小孩的撒娇。古陵逝烟叹了一口气，神色称得上无奈，在宫无后身边睡下。宫无后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他一点点从头顶捋到发尾，宫无后被他拥在怀里。他在黑暗中听宫无后渐缓的呼吸，听见他睡意浓重的一句话：“师尊，放我出去吧……”

他低头看怀里的人，宫无后已沉沉睡去。
早晨宫无后醒得很早，他一睁眼就望见古陵逝烟的脸庞，近在咫尺，刀刻一般的冷峻。他迟疑地伸手触碰他紧抿的嘴唇，勾勒到他锐利的五官，古陵逝烟仿佛在梦中也有心事，眉头紧皱。宫无后还欲往上抚平他眉间的沟壑，古陵逝烟忽地睁开了眼。
宫无后的手僵在原地，古陵逝烟笑了一声，道：“吾要离开烟都一阵。”宫无后“嗯”了一声权当回应，古陵逝烟添了一句：“你同吾一起去。”
宫无后怔怔地望向他，倦意一扫而空。
古陵逝烟未提及这一程要去哪里，值得古陵逝烟亲自出手的人实在不多，他甚至觉得带上自己的剑是一种多余。这一程古陵逝烟去得隐秘，连西宫吊影也不知他带着宫无后出了门。
他们走水路，雇了一叶舟在江上飘荡，或许是汛期未到，江水平缓。若不是船夫在摇船，他真不觉船在前行。
他坐在船厢里随着船身摇晃昏昏欲睡，江水拍在船畔，半梦半醒间他甚至以为回到无情楼，伸手去摸他的剑，一只手握住他的，紧紧拢着，古陵逝烟的声音隐隐透过梦境，低声道：“睡吧。”他好像被这一声下了咒，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