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GB向】大小姐她腿脚不好(3)

“我的小鸟，卡在那里了。”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树枝之间果然别着一只木质小鸟，红白相间、点缀着斑驳树影，甚是漂亮。
长工阿顺在一旁解释，“刚刚大小姐和我们玩她的木头鸟，结果我们没能接住，鸟就飞到了树上……”
“早说啊，大小姐，让我来帮你取就是。”
她垂下了眼眸，瞳孔隐在密而长的睫毛后头，看不清悲喜。我不等她置可否，利索地爬上了树，三两下就取到了那小鸟。
“小心些啊！”依稀听见树下传来她微弱的声音。
我举起鸟刚要朝她挥一挥，这才发觉那鸟双翅让树枝一别、统统折断了。
忍不住替大小姐失落。命运也摧毁了她的双翼，要她不能奔跑不能歌唱，就像树枝折断了木质小鸟的翅膀。
可折了翼的鸟还是向往天空，哪怕心里已经很清楚，飞翔之于她已是天方夜谭、是万丈深渊是死路一条。
“谢谢。”
失落地把破碎的鸟递到她手里，她却只是抚摸着断裂处的粗糙，朝我扬起虚弱的笑颜。
【三】
大小姐她腿脚不好。
但医生告诉我，大小姐的身体的确是在慢慢恢复的，按照目前的疗养，彻底康复应当只是时间问题。脑海里掠过大小姐缩着肩膀猛烈咳嗽的画面，心怎么也搁不回肚子里，可我只能选择相信。

时间。
我们只想要更多的时间，仅此而已了。
可上天夺走的唯一一样东西，也是时间。
三七年深秋，日/////////本人攻了城，抄了我们的家。
自那之后，受了巨大打击的老爷也一病不起，偌大一个家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最后只剩我带着病魔缠身的老爷和大小姐一道去投奔了他们乡下的远方亲戚。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总是选择性地想去遗忘，可老爷离去的那天，我依然记得刻骨铭心。
他是睁着眼睛走的，用那枯瘦十指紧紧抓住我的手，直到最后一秒都在嘱托我，照顾好我女儿、照顾好她……
老爷走了。我把自己手上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大小姐那把轮椅也不得不拿来凑数，自那之后她只能躺在床上了。
没有了轮椅，也永远有新的枷锁去束缚她的脚步。
几经辗转颠沛流离最后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大小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曾经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一片黯淡。
“您为什么不走呢，和他们一样？”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得……不，我想，我想留在这儿，陪着你。”
我把手覆在她苍白的手背上，想要扣住她的手指，可终究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