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s Not Coming Home Tonight(4)

黑尾铁朗含着那根手指，被抵到墙壁上。像是一次耐心繁琐的检查，那手指沿着口腔内壁缓慢移动，顺牙齿边缘轻转，最后按在舌头上。月岛萤嗅着黑尾的脖颈，问他这次是不是也打算像上次那样。
上一次。黑尾铁朗想了想，他回答时很含糊，咬字不清，因为手指还留在他嘴里。
“我们可以跳过一些环节。”
月岛萤点头，“我想也是。”
花了月岛萤五分钟来确认黑尾与研磨的日常分工。他在这方面并不坚持，黑尾固执地要让他先趴下去，但他实在把月岛弄得太痛。太痛了。月岛回过头，看见黑尾也是满面痛苦。于是他明白过来，黑尾平日里不是这角色。他让黑尾躺下来，将手指探进去。黑尾铁朗在体育馆狭小的器材室里压抑着喘气，只是手指而已，月岛萤笑了，对黑尾说，放松些，还只是手指而已。
现在他们可以跳过这环节。多余的尝试和痛苦都太累赘，月岛萤从黑尾口中抽出自己手指。湿漉漉的这根手指探入黑尾短裤，沿着大腿内侧往后。黑尾铁朗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盲目地寻找月岛的唇，他想要一个吻，想要一个吻来挡住别的声音。月岛萤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结束后，月岛从黑尾背上倒向床的另一边，我要去洗个澡，他对黑尾说。你最好也去洗一下，不然会把床弄脏。

黑尾想告诉他，床已经脏了，最后没出声，跟在月岛身后往浴室走。
等水汽完全盖住镜面，黑尾铁朗问了一句不知道他们玩得怎么样。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他知道那边与他们这边的玩法一定不一样。月岛以为他在说荤话，没搭腔，摔了条浴巾到黑尾身上。研磨连亲都不会亲日向一口，黑尾铁朗对这点倒是很确定。他跟月岛讲了自己的推测，研磨和日向有一种奇特的关系，他的语气透出些古怪的嫉妒，又像是欣慰。月岛萤对他说，你的表情很变态，最好别讲下去。
黑尾没继续讲。他看出月岛萤不感兴趣。正是研磨与日向之间连亲吻都不会有的奇特关系，让他不得不在月岛这里索求更多，黑尾没掩饰过，他也知道月岛萤不会在意。他们之间如果说存在着任何值得定义的情绪，也不会是能摆上台面的那些，并不明亮，并不单纯。不是研磨那样在意料之外处找到一株向日葵，黑尾铁朗心想，我是在暗河里寻到另一道暗河，往更深更昏暗处游。
他们第一次做爱后，在体育馆的器材室里，追溯回合宿时。他们那时刚见面没多久，几乎完全是陌生人。黑尾铁朗确认自己爱着孤爪研磨，以一个十几岁的人能捉摸清楚的爱的程度，他和研磨做过一切情侣会做的事，然后在黑尾几乎要确信自己不会看上任何人时，月岛萤出现了，他和月岛萤没聊几句，练了一会儿球，就在器材室里做了爱。很奇怪，但又无比正常。在他们接吻时，黑尾铁朗没有任何愧疚感，他只在有一瞬间想起研磨，同时想起研磨看着日向的眼神。他当然懂那眼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