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组/米耀】深水炸弹(5)

男人的手掌粗糙而冰冷，覆在眼前的感觉像是被泥糊了一脸。
但他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描述，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这样一场舞会。
他慢慢地笑起来。
“到那时……”阿尔弗雷德感受着手心里王耀睫毛扇动的触感，脱口而出：“到战争胜利的那天，我们跳一支舞吧。”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王耀已经不记得了。
那场战争的结束，标志着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阿尔弗雷德想要的是一个乖巧漂亮的东方傀儡，而王耀想要的是不用受制于人的尊严。于是，阿尔弗雷德背叛了他，他也背叛了阿尔弗雷德。
那支舞的约定在他们针锋相对的每一次争吵中消弥于记忆之中，连带着阿尔弗雷德说要教会他跳舞的承诺。
此刻，他踏着娴熟的舞步，在全世界的眼睛前与伊利亚相拥旋转，庆祝着伟大的胜利。
庆祝他战胜了阿尔弗雷德的胜利。

伊利亚在缓慢的舞曲中抱着他转过半圈。
王耀自然地旋转，然后，他看到了阿尔弗雷德。
美国人聚集在一起，同中国人泾渭分明地远远隔开，各自好奇且嫌恶地互相打量。拜阿尔弗雷德那头灿烂的金发所赐，他在哪里都很容易被人关注。
此刻，他正站在人群里，端着一杯香槟，隔着半个舞场亲密摇摆的人群，看着他。
外交式的虚伪笑容在他的脸上荡然无存，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蓝眼睛此刻冰冷得如同冻结千年的北极冰川，隔着微微反光镜片，鹰隼般死死盯着相拥的伊利亚与王耀。
那是怨毒的，诅咒的，恨不得啖血食肉的浓浓恨意，以及埋藏在压抑的愤怒之下，几乎无法察觉的委屈。
发觉王耀的视线，阿尔弗雷德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向他举起了手中的香槟。
下地狱去吧。
他用唇语说道。
抱紧伊利亚，王耀对着阿尔弗雷德挑起眉毛，第一次向对手露出恶意昭彰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