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藏】春日载阳，有鸣仓庚（中）(5)

他才侧过些身，程载阳便已经将东西递到了他眼前。那东西不过拳头大小，鹰背色光滑的表面上雕着不知名的藤蔓花纹，侧面各有三个孔洞，看起来倒像是个乐器。 
叶仓庚怔了怔，随即抬头看着程载阳的眼睛：“将军这是……” 
“送你。” 
程载阳又把东西往前递了递，见叶仓庚接了过去才收回手，弯了弯唇角笑起来：“这是三年前往持国天王殿大败提多罗吒的战利品，汉名为激焰，大约是天竺之物……我不通音律，瞧你带着伯氏埙，拿着总比我有用。” 
……这理由真是糟糕。 
似陶非陶的圆圆一块放在手心微微有些凉意，倒像是鹅卵石一样。叶仓庚垂眸握着它，眼睫颤了颤，还是低声道：“……多谢了。” 
“不必。”虽说离别在即，程载阳瞧着叶仓庚却不知怎么心情就愉快了起来，看着他垂眼的模样笑眯眯地补充：“这一路匆匆，我也未带什么能当信物的好物件，思来想去，也只能拿它将就了。” 
叶仓庚抬起眼，眉宇间不见凛然意气，便显出食草的小动物一样的迟疑局促，“将军多虑了。我也未带什么可以作信物的物件……” 

“载玄便是信物，我决不会离身的。”程载阳微微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顺着这个姿势平视他的眼睛，叶仓庚这才发现他眼底隐有一层异于常人的暗金颜色。他正想再仔细看看，对方却又开了口：“仓庚，待我有空便来洛阳找你。” 
这话的意味十分明显，叶仓庚心下微热，顿了一顿，侧过脸含糊地“嗯”了一声，“……好，不过还不如我去找你方便。” 
程载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放在对方肩上的手指上挪摩挲着叶仓庚的脸颊，在叶仓庚忍不住转过脸重新正对他的一瞬间猛地收回手，“这倒也好。” 
“……” 
热度莫名地从心上涓涓蔓延到脸上，叶仓庚灵机一动，咳了一声：“你别动。” 
程载阳微微低下头，“嗯？” 
叶仓庚没再说话，上前一步搭上他的肩膀，猛地仰起头对上了他的脸用力地吻了过去。 
他这动作来得有些突然，方才也不像是要主动做这事的模样。程载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任凭对方牙齿借着抬头的力道磕在自己嘴唇上，待他回过神来之后对方已经有退却之意，他立刻抬手将人搂在怀里，舌尖舔过对方柔软的嘴唇又探了过去，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叶仓庚眼神有些迷离地涣散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