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纵越 PG-13(4)

杰森睡着了，他希望自己睡着了，毕竟睡梦可以带走一切的寒冷、饥饿、疼痛与烦恼，有人在梦中死去，他祈祷一个好梦让自己安歇、供自己软弱。
但没有，他闭上眼，眼睛累得在视网膜上蹦跳着赶羊去数，大脑希望自己是台冷酷无情的可关机电器，耳朵拒绝聆听钟表滴滴答答的规律性噪音。他的身体麻木僵硬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不停地调整自己睡觉的姿势，正躺，侧卧，背趴，蜷缩身体又或者是将自己彻底掉个脚踩在枕头上，但这些除了吸毒似的缓解一点点身体关节咯吱咯吱的疼痛外别无作用，只留给他戒断反应般更多的烦躁、更多的苦恼与睡意全无，他不得不睁开眼看头顶的天花板，窗帘阻隔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墙壁清空了四周的欢声浪语，平静而安宁，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自己心跳脉搏的泵动，乳鸽一样、爬虫一样缩在皮下惊惧颤抖，满目漆黑一片虚无空荡，可这样更糟，糟透了。
他又想到了棺材、泥土与彻底的窒息。
去他妈的，他用枕头闷死自己，别让我晚上想到这个。
不算布鲁斯的电话，第一个找到杰森的是夜翼。

出乎迪克的意料，红头罩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他，他只是冷漠地站在天台上看着他在通讯频道里报告在什么地方发现了他。
而这让迪克心里生出些侥幸——看起来小翅膀还没有像披风争夺战里似的疯得那么厉害，不是吗？他张了张嘴。
“杰森，”他叫自己的弟弟，试图靠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森沉默着后退，他站在天台的边缘摇摇欲坠，尽管迪克知道没有哪只罗宾鸟会在装备齐全的情况下掉落摔死，但他也不敢再靠上前。
“我不知道，或者是我想明白了。”杰森说。
迪克说：“杰森，你这样不对劲，你非常不对劲，你需要帮助——”
“我这样很好，我现在无比的自由。”
“这是不对的，杀人，不管你杀的是谁，这都是不对的！”
“迪克、迪克，”杰森嗟叹着打断他，拖长了声调喊这个亲友之间的昵称，仿佛要将心中郁结的所有尘霾一并清出一样，但他随即上扬的声调表明显然没有，“夜翼，你们不对劲的标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