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jay】会开枪的人 G(3)

看着约翰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他率先开了枪，在火药的硝烟味与雷鸣似的轰鸣声中子弹蹭着约翰的脑袋飞过，剐蹭下红色的染血兜帽，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和顺着额头流下的血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手，但他没有开第二枪，约翰也停下脚步，茫然地蹭了蹭流到面罩上的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开枪。寇森注意到他的腿部肌肉紧绷又舒缓，估计他刚才条件反射差点冲上来用他的刀砍掉自己的脑袋，但就像自己失手一样，约翰也不明原因地阻止了自己的条件反射。 或许他还记得自己？寇森苦中作乐想，但人怎么能对刺客的人性多做期待？他宁愿相信一个佣兵也不会相信一个刺客。 他看见杰森抛过来一个U盘样的东西，它在空中翻滚着掉落，而寇森伸手接住了它，不管它是什么，就算是微型炸弹他也认了，因为约翰没必要这么迂回，他可以用更刺客联盟的方式杀死自己。

“你要的资料。”他听见约翰说，“带着它滚吧，特工。” 显然，他反应过来自己要杀了他，语气冷漠而僵硬，硬得像块石头。 ？ 可是为什么？这来得太轻巧，简直让人怀疑有没有阴谋...... 直觉与理智激烈纠缠相撞，他觉得直觉是个傻子。 “你们总是想得太多。”约翰看着他犯蠢，猜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阴谋论和病毒入侵。他把刀送回刀鞘，以一种相当随意的姿态掏出药剂给自己被子弹燎伤的头皮消毒止血，凌乱的半长黑发在他手下柔软而温顺，像是水中摇晃的海草。他结束了算不上包扎的治疗，相当轻松地补充，“信不信随你，除了塔莉亚，只有你和我正经说过话。” “我没真的傻掉得谢谢你，特工。” 寇森还在消化这话的含义，他无法从这样平淡的语气中听出说话者的情绪，从有些模糊的记忆中扒拉出那场与其说是对话、不如算做作死的被动挨揍，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他攥紧了手中的U盘，垂头瞥了眼，棱角分明的矩形物体刺头似的挤压着他手部的肌肉也问着自己的心。这种三流桥段不该出现在特工与刺客之间。他笃定这点。 就这样？简简单单？ 但当他再抬头的时候，约翰已经离开了，只留给他一屋的尸体、手中的U盘和些许惆怅证明他来过。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一份字眼冷酷、轻描淡写诉说了许多人生死的情报上： “丧钟”袭击刺客联盟总部，“恶魔之首”雷肖古确认死亡，“恶魔之女”塔莉亚·奥·古下落不明，约翰·多伊与塔莉亚之子达米安·奥·古追踪失败，确认最后出现在利雅得。 真是不可思议，他想，刺客联盟的完蛋速度让他心惊，可是转念一想地球都在完蛋与即将完蛋的边缘无数次大鹏展翅了，好像发生什么又都是理所当然。 操，我说的理所当然不包括这个。 寇森黑着脸，他面前的青年终于不戴着他那张科学怪人似的面具了，露出他蓝色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瓣，他也没有用刀，而是拿起一对漂亮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