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尽其用(2)

“我收到一份礼物。”他这样对阿帕基说。
阿帕基冷哼一声，脸色依旧不算好看。他近日总在闹脾气，对旁人也算正常，唯独在乔鲁诺这里，百般刁难。他伸手把乔鲁诺手里握着的东西抢过来。
是支钢笔。
“不过是支钢笔。”
这就是故事开始的第一句，不够谨慎的论断外加些难以言明的情绪，钢笔的外壳在夜灯下泛着金属质感的光。乔鲁诺一笑。
3、
“你总是看不惯我。”
乔鲁诺以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神情还算冷静，只是眼神往下垂，无故带出些可怜神色来，阿帕基本想反驳，但一扫到乔鲁诺的表情，一下子噎住，无法出声。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乔鲁诺双手摊开放在桌上，像是很无可奈何的人在使尽招数后的那一声叹息，对着阿帕基做出这样姿态，是乔鲁诺的算计。他料定阿帕基吃这套。“布加拉提带我进小队的第一天，你就不喜欢我。”
阿帕基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乔鲁诺那双绿眼睛正瞥着他瞧，他突然反应过来。要反驳这一句，反驳“不喜欢”，不就是直接承认了“喜欢”么？阿帕基又把嘴闭紧，皱着眉，摆出他往常惯用的厌烦神色。

“所以呢，你的重点是？”
乔鲁诺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声，清脆的，像雨水砸碎在玉石上，碎成带光的片段。他起身向阿帕基靠过去，两人相隔不过半个手臂宽，气息都彼此可闻，阿帕基不自觉地向后仰，直到后背抵上桌角。
但乔鲁诺只是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支钢笔。
“我的重点是其实这不是支普通钢笔，阿帕基。”乔鲁诺的笑别有深意，他又向前踏近一步，逼得阿帕基只能完全地倚靠着身后长桌。他忘了其实最佳对策绝非退让，而是侧身躲开，只是阿帕基那时来不及想，只在乔鲁诺靠过来的动作里下意识地向后仰去。
真想躲开的人只消侧身就够了。乔鲁诺也很明白这道理，所以他轻轻笑着，把钢笔抵上阿帕基的胸口。冰凉的笔帽接触到皮肤时，阿帕基颤了一下，只觉得氛围一下与前相异，乔鲁诺的另一只手绕到身后，环住阿帕基的腰，不让他再向后躲闪。
乔鲁诺想起那日吻手礼时，阿帕基低垂的眉眼和印上他手指时留下的浅紫色痕迹。
阿帕基今日的唇也是深紫色，此刻正紧抿着，他在紧张么？乔鲁诺引着钢笔向上，一路滑过锁骨与脖颈，最后停在下颌，把阿帕基的下巴向上轻挑起。然后不容他拒绝，乔鲁诺吻上阿帕基的嘴唇。乔鲁诺的舌尖绕着阿帕基的唇转了一圈，最后温柔地抵开双唇，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