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如果神父什么都知道的话，他也会知道她对珍妮·查普曼——她的漂亮邻居的心思吗？
「我喜欢珍妮。」
她试着对空荡荡的教堂说道，理所当然没有收到回应。
「我喜欢珍妮·查普曼。」
她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在空无一人的这里，她可以尽情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不担心被人报以异样的目光。
如果神能救赎世人的话，是不是也能救赎她，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赢得姑娘的心？
但神并没有给她回应。
「啊……」
「啊！」
「啊——」
她在教堂中大声喊叫着，像是要把心中郁结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教堂给予了出乎她意料的回声，像是怪物排山倒海的呼啸。她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外祖父讲过的恐吓小孩的故事，小女孩心里有些发怵，打算沿着来路爬出去，但下一秒，她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肉眼可见地从模糊到清晰。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她就站在祭坛上，在自己身边。朱迪吓得后退一步，跌下祭坛，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
「你……你是恶魔吗？」

那个人歪了一下头，似乎不明白她的话。
「是因为我把暗恋珍妮的罪恶喊出去……变成了恶魔吗？」
女人笑了起来，声音并不像朱迪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反而很悦耳：「噢，不，我的姑娘，喜欢女孩儿可不是什么罪恶。」
「就算我经常趴在窗口偷看她，上课的时候写她的名字，看着她的脸发愣，还藏起了她的布娃娃……这样也不算罪恶吗？」
女孩的话里带着迟疑和胆怯，女人沉默了一下，依旧笑着回答：「当然，喜欢这种情绪，无论如何都不算是罪恶。」
朱迪终于慢慢放下了心，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抬头看着女人：「这么说，你不是恶魔？」
「恶魔通常长得丑陋又古怪，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恶魔吗？」
朱迪在月色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外祖父说过，也有会变成漂亮女人的恶魔。」
「长得漂亮的女人是不会伤害你的。」女人循循善诱。
朱迪想了想，同意了她的看法：「珍妮长得很漂亮，也很善良，所以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