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4)

越来越长时间的熬夜让朱迪有了明显的黑眼圈，白天的时候也总是犯困，但她却乐此不疲——因为瓦莱丽是她第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她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友谊。
向瓦莱丽分享了许多自己的生活后，朱迪开始觉得遗憾。她想让她看看自己打冰球的样子，或者带她爬上教堂旁边的水塔眺望远处的北加州，也想让她看看珍妮·查普曼。
但瓦莱丽却只能留在夜晚空荡荡的教堂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说话。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不知道在这里游荡了多久的幽灵，会不会这么多年来，自己是第一个能跟她说上话的人？
“你会觉得孤单吗？”
像是对她的提问有些意外，瓦莱丽认真地想了想：“孤单……也许吧，可是想到你会来找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你总是在等待。”
“等待也不是一件坏事儿，我的姑娘。”瓦莱丽总是喜欢这样称呼朱迪，而朱迪喜欢这种说法：“以前也有人这样等过我，一天又一天……等我来找她，等我的电话……”
朱迪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瓦莱丽摇了摇头，从她的脸上，年轻的朱迪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站起来拍了拍瓦莱丽的肩膀——尽管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别难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
瓦莱丽又在用那种朱迪难以明白的目光看着她了，朱迪有些心慌，于是她跳下了祭坛，转身看着她：“要是能带你离开这里就好了，我想带你看看小镇，还有我的‘秘密基地’。”
瓦莱丽也跟着她跳下了祭坛，虽然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但也有模有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离开了？”
朱迪歪了歪脑袋，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是说过了吗？”瓦莱丽无奈而温和地笑着：“你想见我的时候，呼唤我，我就会出现。”
朱迪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