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之死(2)

“但您并没有犹豫。”
“若不坚定决心，最终便会被执念所吞噬。”
艾黛尔贾特将业火面具轻轻按在了脸上，那一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流窜过脑子，就好像自己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绝对理智，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
所有犹豫、怜悯、不忍、动摇……都被抛在了脑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在眼前显现。
她要以炎帝的姿态出现在贝雷丝的面前，将自己的理想以另一种方式说给她听。
然后，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也许就是刀剑交锋的时刻。
换上炎帝盔甲的时候，艾黛尔贾特没敢直视贝雷丝的眼睛——但就算不用看她也能猜到，那双和女神一样的浅绿色眼睛里，一定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吧。
但艾黛尔贾特更害怕的是，在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到。
她的导师并非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生气的容器，无论她被赋予了什么样的身份，在艾黛尔贾特的心中，贝雷丝依旧是贝雷丝，只是贝雷丝。
如果那双眼睛如同女神一般失去了感情，那么就意味着，她真正失去了她的导师。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贝雷丝平静的声音让艾黛尔贾特的心颤抖了一下，但好在贝雷丝的眼睛里并不是毫无情绪，反而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
“是呢，老师觉得很失望吗？”艾黛尔贾特微笑着，但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圣墓昏暗的火光下却看不到丝毫笑意。
贝雷丝紧握着天帝之剑，剑身上却没有展现烈焰的姿态，恍惚间，艾黛尔贾特有了一种她正和贝雷丝在训练场进行一场模拟战的错觉，但很快她清醒了过来，握紧了战斧。
“艾黛尔贾特有什么想说的吗？”贝雷丝的步步紧逼让艾黛尔贾特不断后退，最终背后的甲胄抵住了圣墓冰冷的石壁：“你要告诉我你的信念吗？”
“……诶？”
“「假如炎帝认为该公布自身信念的时刻将至……届时或许会在老师面前以脱去面具的姿态出现。」”贝雷丝歪了歪头，平静地说道：“现在你没有在我面前戴上面具，是否意味着，你会好好跟我谈谈？”
当炎帝脱下业火面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艾黛尔贾特依然理智、清醒。决心与动摇并存于自己的心中，但她从未如此坚定过。
“老师，我的信念，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艾黛尔贾特举起战斧，做出了即将进攻的姿态：“即便戴着业火面具，我也不曾对你说过半句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