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羁绊(4)

“恕我直言，为了争辩沉睡五年后到底谁年纪更大而冷战到现在，老师和艾黛尔贾特都太过幼稚了。”菲尔迪南特没好气地下了结论。
“啊啦啊啦，似乎比我们当初吵架的理由还要孩子气呢。”梅尔赛德司笑眯眯地看了雅妮特一眼。
“秀、恩爱？”对比之下，佩托拉则显得心直口快许多。
“我觉得小艾黛尔并不是会因为这种理由而与老师闹脾气的人呢~”多洛缇雅若有所思：“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
“换成平时的话，别说老师只不过说自己比艾黛尔贾特小两岁，就算老师说自己只有十八岁，我们的陛下恐怕也只会说‘是是是’。”林哈尔特百无聊赖地用汤匙挑拣着汤里的食材。
“所以，艾黛尔贾特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呢？”
头一回，导师提出的问题，没有学生能回答得上来。
艾黛尔贾特合上了自己不知道读过多少遍的《赛罗司之书》。当年为了了解敌人，她曾将藏书室中所有关于教会的读物都反复钻研，比对着官方记载与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教会的历史。其中关于蕾雅、西提司、芙莲等神之眷属的记载，她更是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力图找出关于这些非人生物的真相。

而与女神融合，受到女神之力眷顾的贝雷丝，也是神之眷属。
这一点，她在五年前面对劈开虚空回到现实世界的贝雷丝时就已知晓。她本已不再寄望导师会舍弃自己的眷属站在她这边，但贝雷丝仍然选择了艾黛尔贾特。
失去导师的这五年，她反复地祈求着曾经不再信仰的女神，希望她能让导师回到自己身边。对她而言，比起导师的失而复得，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是她一直在逃避的那件事。
然而与导师的争执却将这件事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贝雷丝的容颜时隔五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真的只是因为在虚空中沉睡的原因吗？
五年前艾黛尔贾特18岁，贝雷丝21岁；五年后，艾黛尔贾特23岁，贝雷丝依旧是21岁。
那么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呢？
贝雷丝的容貌会不会依旧没有变化，始终停留在21岁的样子，就像她的父亲杰拉尔特一样？
如果是这样，并肩前行的两人，总有一天会只留下一个人。
艾黛尔贾特烦躁地将《赛罗司之书》塞回书架上，紫罗兰的眼眸中浮现出不甘与难过的情绪——在外人眼中，帝国的皇帝总是冷静与威严的。唯有与导师相关的事，才能让她流露出属于普通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