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九：颠倒乾坤之後晋遗事（3）(3)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白鳳祂們，在進宮的第一個月，過完了頗為閒散的後宮生活，權當適應。只是令白鳳始料不及的是，不，僅僅是白鳳，應當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比起傳言裡的那些勾心鬥角，後宮生活的第一個難關竟然是無聊。準確來說，不僅僅是無聊，而是比坐牢還要難受。
這晉國的每一個男子，無論高低貴賤，在昏配前一定聽過一句話，說男人只有離了母家、榢了人（榢通嫁）才算是真正的長大了、能做自己的主了。結果，真到了昏後，祂們才發現，這真是個巨大的謊言。不過對於白鳳這種極為走運男子，是大概率不會抱怨被納入女家之後（女為成年女子之意），有無窮無盡的家務要幹，搞得比最低等的農隸還要辛苦，也不需要像市民家的主夫或者高官的夫人那樣，每天被無窮無盡的社交和家長里短耗盡精力，祂們所需要面對的無窮無盡的等待和每天循規蹈矩的生活。
進了宮之後，白鳳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本朝最有名的小說家竟然是前朝的蘇美人了，因為這後宮裡實在是太過無趣，舞刀弄槍的自是不允許、跳舞唱戲又是下九流的玩意兒，其他的活動，例如調香品茶之類的，要是祂們能像那些個藩臣夫人每天召集一幫貴夫、文人聊聊天也還有趣一些，這宮裡橫豎就這麼幾個人，多喝幾次茶，話就說盡了，也只剩下寫話本子和開話本子研討會這點子趣味了。

君不見，自從韓非和張良入宮的第一日，弄玉的舅舅胡美人就趕忙拉著這兩位小才子加入祂的文社，還說之前宮裡的老人，尤其是韓非的四哥韓夫人和掌管六宮的白夫人都是不識貨的，只有祂們這些小年輕才能欣賞時下最為流行的本子，而不是那些十幾二十年前的老古董。但是，一開始，兩人，尤其是韓非，是拒絕的，畢竟祂之前在家中可都是寫策論的，話本野史這種東西也太不入流了，不過沒兩天祂就寫上癮了，或許是發現，這深宮之中，除了祂那十年未見的四哥，實在是找不到人說話，寫策論，先不說後宮評議朝政是否妥當，就算是寫了，也是沒人看的，還不如寫寫本子，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一兩個知音。後來，韓非也發現，其實祂還挺有編故事的天賦的，編出來的故事不僅胡美人讚不絕口，連蓋聶和衛莊這種平日裡最不喜時下流行野史的人，也被吸引過來。只是讀者多了也有麻煩，畢竟眾口難調，但是對於韓非而言這都是小事，要是有人不喜歡，權當是交流心得嘛，但是遇到衛莊這種挑嘴又愛損人的，事情就不那麼好辦了。
因為無論你查了多少資料，苦思冥想的東西，在祂那一律是老套、流俗、千篇一律，以及這種早就有八百個人寫過的故事，怎麼還有人想看？若是祂說的沒道理，也權當是耳旁風聽聽罷了，偏偏祂每次都直擊要害，卻從不提出解決方案，你若是問祂，祂肯定會說，我要是知道還看你寫的書嗎？有一次韓非實在是被逼急了，差點讓衛莊現寫，也虧是子房和蓋聶從中調和，二人才沒有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