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平(3)

所以爱是奢望吗？ 风儿拂过下体与手指触碰性器有什么不同？睡梦惊醒的心悸与望着爱人的心动有什么不一样？手指摩挲画纸与抚摸皮肤有什么区别？ 什么才是纯粹的爱，爱是艺术吗，爱人是艺术品吗，爱人仅仅是艺术品吗？ 花少北不太懂，脑袋混乱不堪，他坐到某幻腿上，搂过某幻的头，肩膀，亲吻他的额头。 他听见窗外流逝的车流，行走的脚步，渗进来的微凉的风。 精神亢奋，狂热，手指尖是凉的，交缠处又火热得像要将他融化，任由某幻在他身体里索取，占有。他甚至想要再疯狂一点，好让欢爱填满他如今还算清醒的大脑，将思绪抛开，让他毫无保留地沉进去。 他低头去咬某幻的唇，想起海上汹涌的浪潮，凶狠地吞纳某幻唇舌间的软，像某幻占有自己一般占有某幻，眯着眼睛盯紧某幻的脸，看他眼底的欲，看他的泪痣，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鼻梁，又偏过头去看自己肩头的花。
他看迷了眼，觉得那朵花在欲望碰撞之间缓缓盛开，颤抖着绽放，皮肤滚烫，连带着那朵花的根茎，将热意传到背上。 陷入爱情原来是如此疯狂的事，门无风自开，像醉酒之后再灌下肚的酒。 “所以爱是奢望吗？” 花少北牵着某幻，穿戴整齐，意识清醒，在洒满午后阳光的小路上慢慢往前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 阳光拂过侧脸，鼻尖，拢出一段光。 某幻像往常一样，浅浅地，温柔地望过来。 “想什么呢。” 他捏紧花少北的手，说，你是不是缺安全感呀，我不是一直在嘛。 花少北停下来，认认真真看某幻的眼。 “你是艺术家，有很多作品，我是其中一个。” 某幻看着花少北的眼，像看着个小孩子，也像看着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雀。 他将身子凑过去，嘴唇贴着花少北的耳朵。 说，爱不是奢望，心悸跟心动不一样，看见你时心脏砰砰跳，那是心动。 你很美，像艺术品，但不是艺术品，你是站在我面前的活生生的爱人，跟创作出的冰冷的物件不同，是火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