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事(4)

发什么呆呢，为什么要发呆呢，原来所谓的习惯会造就喜欢。 溜走的吻最甜。 灯亮着，某幻心脏跳得很快，像回到他与花少北朝夕相处的六百多天日子，那瓶被封锁许久的气泡水好像随时都会炸裂，汽水喷涌而出窜出一米高。熟悉而温暖的气息缓缓弥漫，记忆像埋藏已久的炸弹，在心底迸发。 某幻记得好几个月前给花少北留了备用钥匙，理由是:如果我出意外了还有个人替我关照关照房子，值钱东西都在房子里，电脑，瓷砖，床。 花少北轻踹他一脚:“你说什么屁话！” 什么屁话，没说屁话，独居总要预防意外不是吗，现实要比小说更drama不是吗。 现实要比小说更drama。 某幻鼻子很灵，眼睛也灵，就安静站在玄关处，朝里望。 闻见一股酒味，浓郁，丝丝绕绕。 看见花少北仰躺在他的沙发上，一只手臂垂下，搭在地板上，他穿着半袖，长裤，裤腿很宽，卷到膝盖边露出白皙漂亮的小腿，光脚。
他的腿形真的很美，某幻想，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引得他整个身体颤抖。 分辨不出空气中是什么酒味，他没喝过，不敢喝，但此时要醉了，他从未觉得客厅暖黄色的小灯如此暧昧，像刚从蜂蜜里拎出来的面包片，浑身缝隙都泛着蜜香。 花少北睡着了，喝了酒，睡得很沉，呼吸匀称绵长，像只安心打呼噜的猫，窝在沙发上。 一切都荒诞而不真实，跟那日荒诞说出口的我爱你一样，花少北此时就躺在某幻家里，衣着单薄，喝了酒，毫无防备，仿佛早就约好一般，安然入睡。 某幻扔下行李箱，呆滞着换好拖鞋，走过去，站在沙发跟前。影子被头顶灯光照射投下去，罩在花少北身上，遮挡了他一半睡颜。 他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盯着花少北看，发丝稍微凌乱，遮住额头，只露出一点缝隙，脸颊眼角因喝过酒泛出酡红，一直晕染到耳朵跟。嘴唇微微张开，他睡觉似乎是张着点嘴唇的，能透过齿缝看见一截粉嫩的舌尖。

某幻看了许久，看得心跳抑制不住，又觉得可爱，笑意漾开在眼角，仿佛在见到花少北之后，那些不久前的翻飞思绪和痛苦焦躁都消失不见自动愈合。 他伸出手，忍不住抚了花少北的脸，用指腹擦过，停留许久，试图将一方小小的温度留在自己手上。 沙发相当狭窄，花少北睡得歪歪扭扭伸展不开，某幻将他抱起，送去卧室好睡得舒服点。 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像没什么实感，做梦般不真实，皮肤触碰更烫，白皙肌肤分外晃眼，明明白白在眼底摇曳。花少北睡得安稳，很乖，某幻将他缓缓放在床上右边不常睡的半部分，手指触到他的小腿，于是顺势随着小腿滑下去，捏了两把他的脚踝。 脚踝很细，一只手差不多圈住。 空气骤然变得黏稠，酒精下昏沉的大脑不算清晰，皮肤温度涨了又涨，某幻想起先前一起运动时坚持不住瘫软喘着粗气的小花，短袖短裤下掩不住泛红的肌肤和关节，天生一副媚骨子，偏又爱逞强得不行。
他腰很细，很软，有点小肚子，某幻知道，因在无数次玩闹中摸过，想要掀开他的上衣仔细看看到底什么模样。 身体腾起一股火，某幻皱着眉头强压下去，忽然难堪，羞愧于自己对花少北不切实际的妄想，那些心思实在算不上磊落。他拉过薄被，扯开，匆匆忙盖在花少北身上，将那些勾人的肌肤遮掩住，也遮掩羞愧心思，起身去洗漱。 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落荒而逃的孩童，实际哪怕是念想都让他心底生出一份微妙的罪恶感。草草淋浴，洗漱，水流拍打在身上，降温，心思却不曾消退。 换好睡衣，胡乱擦干净头发，某幻又匆忙跑进卧室，他忍不住，实在难以忍住，像头饿狼一样伏在花少北身旁，凑进去嗅他的气味和温度，那些轻轻的熟睡的呼吸声也照收不误，就那样伏着，鼻子贴近花少北的脖颈。 洗衣液洗发水沐浴露的香味齐齐袭来，淡淡的经久不消，像无形的手拉扯住某幻牢牢固定，吸引他掉入一张绵密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