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 Bittersweet(8)

「嗯，好吧。」
『那先挂线啦，晚点再打给你。』
「嗯。」
托尼给了彼得一个隔空的吻，便微笑着挂掉了电话。
屏幕转黑，彼得看着黑屏幕里反映着的脸，发现自己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他摘掉了眼镜，把手机随手丢开，一头栽进枕头里。
心里的空虚和不安在急速扩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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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的一切更加变本加厉。储物柜里又多塞了几封恐吓信，椅子上放着一堆图钉，课桌上除了小婊子外还多了几个辱骂字句，彼得用酒精把它们全数抺掉。午休的时候彼得买好午餐便走到操场的树下用餐，以避开骚扰他的同学们。下午回到教室，他已经擦干净的课桌上又再出现辱骂字句，于是他又再拿出酒精把字眼擦掉。
晚上，他又再次架着蓝光眼镜跟托尼视频通话，这次他跟托尼说自己正在用电脑搪塞过去，托尼一脸怀疑，彼得只好扯开话题让托尼不要再纠结在这件事上。
第三天，似乎是因为能欺负彼得的时间所剩无几，所有的霸凌行为又再度升级，他打开储物柜的一刻，一堆垃圾应声掉到他的身上，似乎是有人偷偷破坏了他储物柜的密码锁，往里面塞满了垃圾。回到教室，他的椅子不见了，他好不容易才在校舍的垃圾房里找回他的椅子，回到教室时已经上完第一堂课。午休的时候，他又跑到操场的大树下面，才终于得到一刻安宁。用餐过后，他回到校舍上厕所，在厕格里被人浇了一身脏水，他只得狼狈地跑到储物柜取运动服，到更衣室洗澡换过衣服后，午休后的课已经开始。老师对于他穿着运动服没有任何意见，大概是猜到他被霸凌，然而她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又到了晚上，彼得发现自己看上去实在太糟糕了，便拒绝了托尼的视频通话，谎称自己的手机前镜头坏掉了。也许是察觉到彼得没精打采，托尼追问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彼得几乎忍不住要把这三天受的委屈全数跟托尼倾诉，可是他最后还是把所有话吞进肚子里，只给托尼一句「我没事！只是累了，你比赛要加油哦。」然后草草挂线。
他不想让托尼知道自己被欺负了，这太逊了。
他窝在被子里翻着手机内这一个月他和托尼拍的照片，里面有许多他们的合照，以及他偷拍托尼的照片。
托尼是个无死角帅哥，他尤如画家笔下的完美王子，天生身上自带着光芒，一眸一笑都牵动着彼得的心。他愈翻着照片就愈觉得不可思议──到底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能被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喜欢上？
这一个月对彼得来说彷若一场美梦，他知道这是事实，却一直觉得这段恋情过份美好，美好到他觉得不真实，美好到他觉得他没可能抓住这样的幸福，美好到──他觉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