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袁克文X荀慧生]花间梦事10(4)

袁克文忍不住嗤笑一声，“建了也就建了，他还装模作样邀我去观赏，并找了莲笙和畹华作陪。可笑不可笑？南欧北梅是多大的角儿？被他这么呼来喝去地陪客！梅欧阁？呵，我看不如叫‘画眉阁’。也遂了这老家伙的龌龊心思。说是捧角儿，我看他是要想蓄妓……”
在座诸位当然不知道这一段秘辛，听完不由也都面色不豫起来。袁克文、梅兰芳、欧阳予倩一时齐聚南通，恐怕张謇是有些得意而忘形了。吴昌硕见张謇这般行径，心里对他也有些改观。不过袁二公子这个言辞……吴昌硕看了看荀慧生，见他正专心听袁克文讲话，于是轻咳一声，拿银筷点了点袁克文的碗沿，提醒道，“寒云，说过头了。”
袁克文正想借此事敲打白社诸君，如今又有了些酒劲，怎会住口？反倒直接问荀慧生，“慧生你说。梅欧二位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陪客。成什么样子，屈不屈得慌？”
哪想荀慧生一脸不明所以地答他，“别人是不一定，但您这样的人物，当然谁都愿意陪。随便聊点什么都能学到不少呢！”
这下可把袁克文噎住了，他环视一圈，大家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表情。他只好给荀慧生夹了一筷子菜，恶声恶气地说道，“瞎打岔，吃饭。”

荀慧生撇撇嘴，低头吃着饭，心想：可真没处说理，您让我说的，我怎么打岔啦。
袁克文被他这么一闹，倒也气不起来了。只好无奈一笑，对着白社众人正经说道，“十里洋场的诱惑只会比南通更多，咱们白社人人都得替慧生把好关，别让那些毫无意义的应酬和酒会埋汰了他。”
沙游天也喝上头了，大声回应，“那是！二公子放心！谁敢带他去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谁是孙子！”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并吵着要与袁克文碰杯。
而他们议论的中心人物荀慧生只是小口地喝着鸽子汤，把那些暖意隐在心头。
为给袁克文洗尘，荀慧生特地决定这两日加演一场《荀灌娘》，天蟾剧院的许经理当然喜不自胜，并且兴高采烈地给吴昌硕和袁克文留好了雅座。
荀灌娘出场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娇憨可爱。于是荀慧生一出来，便轻巧地将手帕挽了个花。开口唱到“文韬武略”时，骄矜地一挺胸，又显得格外英气逼人。
连着两个月，袁克文演的、看的都是些媚色流丽的剧目，如今乍一见这么一位活泼飒爽的小姑娘，真觉眼里心里俱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