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asure/珍宝(2)

“拜托了，我一个人去好无聊的！而且海边肯定很多帅哥，过去说不定还能收获一段美好的因缘呢！”朋友还在喋喋不休。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的泳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我把不慎落下来的泳衣肩带扯回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混混沌沌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暗恋经历倒是有，不过就算现在提起，也没法再次体会到当初的感觉了。 “你想人鱼想疯啦？”我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鬼，我就说说而已，想着有个话题，显得我硬要你出来玩这件事更自然点。” “……我想让你高兴点呀！怎么连出来玩都郁郁不乐的样子呢。” 我听了无奈耸肩，放眼望向不远处的大海。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淡暖，海洋的歌声都轻快起来，泼过来的浪花都是细小温柔的。我叹一口气，想着去逛一逛踩踩水吧，万一真的有奇妙因缘呢？ 我莫名想着，万一真的天降好运让我碰上了人鱼呢。
朋友一到沙滩上，就把拖鞋踢掉，自个儿跑去嗨了。 他妈的，真是塑料友情，还说要我陪她玩。 我慢慢地沿海浪线走着。看着自己的脚趾陷进湿哒哒的沙子里，沙子调皮钻进脚趾缝隙中粘着我的脚，紧接着浪花又迫不及待地拍过来，清凉舒爽又有些痒痒酥酥的，脚趾像是被嘴唇细细亲吻着，这种感觉好奇妙啊。 大海是美丽而有吸引力的，毕竟它汇聚了江河湖溪各种水流的姿态。我好久没有这么亲近过大自然了，新鲜感很快就上来了，我忍不住踢开浪花跨步踏向深色无际的大海。 脚下沙子非常柔软，我每踩一步都感觉水位在缓慢升高，海水拍击着我的胸脯，脚底踩着不知什么东西，刺刺痒痒的，我低头盯着并不算清澈甚至有点浑浊的海水，看不见自己的脚。明明水温还好，穿的泳衣也只是露了肩膀手臂和大腿，我却突然感觉冷，心脏咯噔一下仿佛从胸口掉到肚子里似的，全身震悚起来。

我会游泳，但我害怕了。因为我除了身后已经有点远的海岸，周围都是海水，前方漫无边际，只有很遥远的淡色山脉，像是巨人坚实的脊梁。没有依靠的感觉，我不喜欢。 我本来想转身回去了。我已经处在游客能活动范围的边界，浮板被串成长长的一串当作是禁止跨越的标记。可是其中一块浮板浮动的模样很是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用力拉扯着，把它越扯越远，串起的绳子都被扯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是一步之遥，触手可及，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把它拉回来。 一个趔趄后，有一股力量把我拉下水，我反应过来，水已经灌进了我的嘴里。我极力向后抽身挣扎回到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水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几乎看不清周围景象，扑腾着往海岸边上逃。 刚才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腕，但我很肯定那不是水草，因为它的触感像海水一样柔软而且拉扯的力度只持续了两秒钟。
还有什么滑滑腻腻的东西从我的身上蹭过去，顺着水流溜走了。 一定是一条很有力气的大鱼。我在水里被瞬间刺激到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一个鱼尾形状的东西在摆动。刚才溅起了很多水花，我没办法判断那究竟是什么鱼。当我心有余悸地坐倒在沙滩上时，刚才发生意外的地方尚有海水余波。浮板正常漂着。 以上都是我跟朋友转述时讲的。朋友一边骂海边糟糕的救生服务一边还想带我去医院检查，被我拒绝了，我只不过是呛了点水。 我对她说，是条大鱼。 只是条大鱼吗？ “你这也太倒霉了点，还是因为我这张嘴……唉，我说你去海边有一段美丽因缘，怎么就碰上一条这么凶的鱼呢。”朋友说，“我其实不太相信近海岸居然会有这么凶这么大力气的大鱼……说是人鱼我都不觉奇怪。” 说到人鱼我再次全身震悚起来。 才刚过去几分钟的那个画面又浮现在脑海，我没有和朋友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