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asure/珍宝(5)

好长的鱼尾啊。还能看清上面密密的鳞片。 然而我的反应是惶恐地跑到他身边，尝试用身体遮挡着他，怕他被人看见。 乔尼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 “你自己趁着浪冲上来的？！是不是笨蛋啊……会被别人看见的！他们看见你的话……我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啦！明白吗……？” 我放连珠炮似的喊了出来，乔尼抬起一只手指轻轻放在我的嘴唇上，我愣了一下，收住了声音。 “没人会看见的，我把你引来游客范围之外的海岸啦。”乔尼调皮地挑了挑眉。说着他费力地在沙滩上挪动了一下，悠闲地趴着。他说： “陪我一会儿吧。好吗？” “唔……”我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 乔尼用手指在沙滩上画呀画的，我问他：“除了你还有别的人鱼吗？” 乔尼说他们都在很远很远，很深很深的地方。 “你的家人呢？你总是来找我，那一定是一段很长的旅途吧。他们会担心你吗？”我无心发问，感觉到他的目光，他很安静地凝视着我。
“不会。”他低声说。 他说他的哥哥，早已和久远的沉船躺在一起，永远睡去。哥哥的身体旁簇拥着从沉船里找出的金银财宝，财宝再怎么多再怎么漂亮，哥哥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我看着他哀伤的神态，一时有些哽咽。 他说，若他也死了，估计连沉了的破船棺材也不一定有。 我说：“你的容颜也会有老去的时候吗。” “当然有了。但你不可能看到的。” “你能活很久吗？” “比起大海。我的生命一点也不长呀。”他望着我，我似乎看见他眼里有什么在闪动，是泪水吗？ “那我这条命岂不是更短。”我叹了口气。 我能活着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十年。我能活着的日子，已经被勾销了一部分。往后还会不断地减少。 这些日子里我有做过什么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吗？且不说对别人，于我自己呢？ 我没有恋爱过，也没有追求过什么有温度的东西。 朋友说我这人很没意思，确实啊，真他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