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asure/珍宝(7)

我喊了一声乔尼，把瓶子扔向傍晚波光荡漾的大海。阳光金黄淡暖，海风轻吹。 水花溅起来，我挽高了裤脚，提着凉鞋蹚进水里。乔尼像个孩子似的欣喜地扑腾着鱼尾，他是随着浪花游来浅岸的，是大海送来的珍宝。他的鱼尾仿佛也成了灿烂温暖的金色。 他端详着手里的酒瓶子。我说，信一定要在岸上看哦。不然到了水里要烂了。 他说：你要走了……？或许可以等我看完再走吗？ 我笑：哎呀，不行啦。没办法，我朋友还在等着，不然晚去了她又得抱怨了。 “好吧。”他说。 我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却满是阳光味道的吻。然后我眼看着我的天使摆动鱼尾，怀里抱着我的爱意游向远方，远方的山脉也被披上了阳光赠送的金黄色外衣。 大海美丽如他。 倔强的，可爱的，乔尼，奔回他的大海。 ——————— …… 暑假总要去一趟海边。然后她的母亲会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独自一个人在假期的某天黄昏失踪。
那个瓶子是投向大海的吧，里面有时装着信纸，有时装着母亲和她的照片，有时则是一些可爱的小物件。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这么做像是在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 终于她得到母亲的允许，能陪她一起去了。 年轻的少女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只觉得母亲走向海边时的表情又哀伤又幸福。 她永远记得那条金发男性人鱼浮出水面的一瞬间，他对着她母亲露出温柔的微笑，母亲把瓶子递给他，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交流，那条人鱼的眼角滚落一滴眼泪。像是海里的珍珠。母亲叫她不用害怕，靠近过去。她瞪大了眼睛弯下腰观察人鱼，人鱼则挺起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说：祝你和你的妈妈，平安喜乐。 然后他游走了，悄无声息，水花温和。 母亲在岸边上蹲下来，用手捂住脸，她听见母亲哽咽着喃喃自语。 母亲在一遍又一遍地说： 乔尼，乔尼。 那一趟归来之后，她相信了所有与人鱼有关的童话故事。

也明白了母亲一直说着的，除了父亲以外，她也曾找到过很强很让人安心的依靠感。 她说是大海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