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 6. 子车
不知道侯哥和二哥谈了些什么,当天下午,梁老师就宣布给二哥放假:“你休息几天,去兰州逛逛,工地的事情不用管。”
二哥不太情愿,但也没反抗,侯哥给他买了张票送上跑兰州的大巴,又给兰州那边的同事打电话,让人照看两天。
回过头,侯哥跟我们说:“那座墓尽快清理完吧。”
我们都明白他未尽的话语——再拖延下去,还不晓得要出什么怪事呢。
二哥干活细致,或者说过于细致,重点似乎一直有点偏。我和师兄进度比他快得多,很快清理完壁龛画图,揭去椁盖板,正式开始清理墓室。
从这时起,每天早上一揭开遮风挡雨的塑料布,就有无数颜色恶心的蚰蜒纠缠蠕动,疯狂交配。
我强行催眠自己,这是正常现象。
盗洞正好打在棺室和头箱之间,椁盖板一去,立刻看到头箱中除了填土就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瓶,椁室内一片狼藉,墓主腰部以上骨骼散乱,价值较高的文物已经被抢掠一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面对此种惨状,我仍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文物丢了,墓葬结构还在,我边诅咒盗墓贼,边清理头箱中的填土,忽然手铲碰到什么,“当”的一声,余音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