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亚提的玩偶》by 绵烨(5)

“我继续拖累你，你的日子也过不下去。”海以纳的鼻子一热，一滴血便流了出来，鼻血越流越多。殷红的血液在昏暗的灯光下衬得他脸色青白如纸。霍尔福熟练地帮他止血，用冷毛巾敷鼻子，再给他推止血针。
“你说，脐带血对血症真的有用吗？如果我们能拥有一只贝嘎啾，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霍尔福沉默地听着海以纳绝望中的呢喃，蓦地想到了那只掉在地上的贝嘎啾。如果……他要买一只，残次品的贝嘎啾，钱是不是就够了？
他安慰海以纳：“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们已经快要成功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买贝嘎啾了，到时候你就有救了。”
海以纳不再说话，似乎昏睡了过去。霍尔福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从阁楼地板夹层里取出他的积蓄数了数，一万八千块，还差得远。他想了想，摘下了父亲留给他的那只金怀表，又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了好几份文件，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放好，静静等待着天明。
第二天霍尔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公文包，想着那只掉在地上的贝嘎啾。

“霍尔福！你看看你！数据错得一塌糊涂！”
上司将纸张摔在他脸上，发泄了怒气，才发现这个平时沉稳但有干劲的年轻小伙子一脸的心事重重、魂不守舍。他按着霍尔福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两支香烟，递给他一支，帮他点上。
一星红光在霍尔福唇边一闪一闪，白色呛人的烟雾从他口鼻中喷涌而出，他问上司：“玩偶真的能带来后代吗？”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的两个儿子是怎么来的？”上司扯起嘴角嗤笑霍尔福的天真：“等你买了玩偶，有了后代，政府给你的社会补助能多三倍！整整三倍！那时候你就明白了，买玩偶这点钱算什么，顶多是冰山一角的投资。”
霍尔福有些疲惫地打断他：“不不，补助是其次……玩偶的后代，真的会是自己的血脉吗？我爱人得了血症，我、我想试试脐带血这个法子……”
上司深吸一口烟，卷着舌头在空中假模假式地吐出几个并不完满的烟圈：“当然是自己的后代。你和玩偶做，你的爱人再和玩偶做，玩偶就会孕育出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孩子。玩偶可是政府给的人造子宫，技术先进着呢。不然你以为生活以外的资源去哪了，当然是都被政府拿去做先进研究了……脐带血嘛，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