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亚提的玩偶》by 绵烨(7)

“我都已经看到那个摔在地上的玩偶了，摔坏了也没关系，只要可以用、可以带来后代就可以啊！”
店员思忖了一会儿，将他带到工作间，掀开一个盖着白布的纸箱，里面正是头天晚上那只贝嘎啾。只见那只贝嘎啾的脸已经有些变形了，w型的嘴边沾上了一些灰尘，贝嘎啾的四肢有些扭曲，有一处还沾上了一些褐色的东西。
店员对他说：“您看，这只贝嘎啾确实已经摔坏了，但我不能卖给您，这是违法的，如果被查出来，我会上法庭的。玩偶售卖都要登记，有完善的售后工作，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帮到您。但您也许可以到玩偶回收处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帮您。”
霍尔福愣住了。玩偶回收处，那可是禁区，进去不难，可是如果被发现了，是要被判死刑的。……但是，如果是为了海以纳，就算被判死刑又怎样呢？
“那……玩偶回收处的地址在哪里？我又怎么去呢？”
店员带他出来，锁上工作间的门，小声说：“下班时会有回收车到后门来，您可以悄悄跟着回收车去，但是请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我跟你说了推销以外的事。”

“谢谢，谢谢您，店员先生。”霍尔福在店员的眼神授意下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四千块作为好处费。他脑子晕晕地想：“为了玩偶……四千块……不贵……”
于是霍尔福做出了此生他认为最错误的决定。
也许为了爱人他真的可以豁出命去，霍尔福偷偷上了回收车的车斗，蜷缩在那几个盖着白布的箱子的后面，到达了玩偶回收处。
玩偶回收处在图尔亚提城郊的墓园附近，远看像是一座废弃的化工厂。回收车的发动机沉闷嘶哑地吼叫着，将霍尔福和废弃玩偶拉进了废弃工厂的地下车库，那里弥漫着一股让霍尔福说不清的难闻气味。但幸运的是，地库里并不空旷，反而有许多堆积着的有脏污的纸箱，有许多玩偶拆下来的五颜六色的外布和棉花，还有一些霍尔福闻所未闻的生锈机器。
司机下了车并没有急着搬运箱子，反而敞着大衣，七歪八扭地走到一堆碎棉花旁，松开皮带解手。霍尔福趁着司机解手的空档，谨慎地脱下了皮鞋，轻轻跳下车，光着脚躲进了纸箱堆里。
霍尔福看到司机歪歪地将鸭舌帽偏到脑袋的一侧，压低了帽檐，走到地库玻璃门前，使用了墙上的电话。没一会儿，玻璃门里走出来三个人，穿着宽大的橡胶衣服，口罩遮面，每走一步膝盖的褶皱和手臂的摩擦就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声，在宽阔的地库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