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亚提的玩偶》by 绵烨(6)

霍尔福点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霍尔福没有去打工的糖厂，而是去了当铺，当掉了从他曾祖父手中就传下来的那块金表。六千块，不贵，但也不亏。这下他就有两万四千块了！应该足够买下那个摔在地上的贝嘎啾！霍尔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海以纳的未来如此充满希望！
他立即向玩偶公社跑去。
天上下着雨，霍尔福连伞都没有撑，怀里抱着手提包跑得飞快。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厚重的羊绒大衣沾了水压在他身上像是重了好几十斤，但他一口气也不敢歇，一直跑到玩偶公社里去。
到橱窗边时他看了一眼，橱窗里掉在地上的那只已经不见了，但货架上的贝嘎啾都长得一个样，谁知道它会不会在里面呢？霍尔福仍然心怀希望，几乎是微笑着蹦进了玩偶公社的店门。
“你好，这是我的资料和证书，我已经通过计生部门的审核，拥有了来买玩偶的资格！”霍尔福神采飞扬，“我知道我的钱不够，但我想买一只贝嘎啾，我昨天晚上路过这里看到了一只掉在地上的，好像摔坏了，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给残次品打折的话我不介意，我想买那只贝嘎啾！”

霍尔福从包里掏出资料，对着迎接他的店员，一口气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白衣翩翩的店员尴尬地看着不住喘着粗气的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先生，买一只贝嘎啾要三万块，您这里明显不够……至于您说的那只摔坏的贝嘎啾……我们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售卖有损坏的残次品，这样是违法的，请您谅解。”
“但是那只贝嘎啾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希望您能帮帮我！”他恳求道。
店员亲切温和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他有些机械化地拒绝他：“我已经跟您说清楚了，先生。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们没有权利向顾客售卖残次品。”
“求求您了，求您帮帮我！”霍尔福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突然就这样破灭了，巨大的打击令他喘不过气来，眼泪还未酝酿到位，但他已控制不住地失声干嚎起来。
店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崩溃的顾客，一时不知所措，一边徒劳地安慰着霍尔福，一边思考现在需不需要启动安保。
霍尔福向店员诉说：“求求您了店员先生，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个玩偶。我的爱人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血症，可是目前图尔亚提根本找不到合适的配型，我只有将希望倾注于这个玩偶和这个玩偶能带来的后代身上！况且……况且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需要这笔社会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