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头》by由(5)

我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
“这人在校门口拐过小孩你不知道？”老板娘毫不留情地说。
老韩头刚才说话时的那点精神劲像是瞬间塌缩了下去，背更弓了，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他点头哈腰的，仍旧习惯性搓着手，打着趔趄离开了门。老板娘跟了出去，朝外吐了口唾沫：“以后再在这儿见着你我就喊人了！”
我被惊到不知该说什么。
老韩头从那天以后没再来过。
我慢慢从周边邻居，以及老板娘的牙缝里打听出了些许老韩的信息：没文化，穷，老婆跟人跑了，租亲戚家的车库住，一年到头衣服没换过。有一年，老韩不知发了什么鬼迷心窍，想在校门口拉走一个小孩，被人当场抓获。
他那老是弓得跟虾米似的腰和颤得像筛栗般的手，原来不是因为老，是被人打过。

我在这个小卖部一直待到暑假快结束，我妈每天打十个电话来跟我哭的时候。即使再不愿意，我也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
回家的前一天，我依旧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门外的铁丝格一声轻响。
我不知道为何突然心底一个激灵，连忙跑过去拉开门。
也不知道，老韩头那颤颤巍巍的两条腿，怎么跑的这么快。
门口放着他留给我的东西，一个脏兮兮的笔袋。
我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来几支2B铅笔。
四
再见老韩头，是这年的寒假，快过春节了。
老韩头塞的铅笔一点都不好用，铅笔刀削一次能劈断三五回。我把它们收了起来，又准备了两套新文具，打算回老家后送给他家里的小孩。
谁料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到处打听，终于有个矮墩墩的阿姨凑过来问：“老韩？你找他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