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莲》by绵烨(5)

“我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哪这么容易医好……”
他将手指竖在她唇上，不许她再说下去。想起昨夜她蹲在厨园里啃食活鸡的样子，池莲仍不寒而栗，只是翳雪对此似是毫无记忆，他便也不提。
他端着药碗从翳雪房间出来，恰好看见新来的神医正站在不远处。那是位颇邪性的巫人，每每看向池莲的目光都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池莲小心地避着他，从不与他搭话。
“正是邪祟入胎致夫人难产而去。那邪祟与小姐共生，人体承载不下妖力，小姐愈发虚弱。如今小姐体内俱是妖力，唯换一身热血才可将其彻底压制。”神医的眼皮往池莲的方向挑了挑，踏入了翳雪的卧房。
“热血？”翳雪诧异地抬头。
神医笑道：“当然，只是常人的鲜血对小姐而言仍是太温凉了。传闻蓝敕国日炎人身负热力，且离日炎山越近出生则热力越盛，若得一日炎人，便可救小姐。”

“那这法子对另一人可有害？”
“这正是阴阳调和之道，水火平衡之理，有甚害处？”
说话间，池莲的轮椅已停在门外，神医对翳雪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池莲，你可愿救我？”
五
冰冷的新血灌进他原本灼热的血脉里，迅速将他的身体冷却，池莲整个人从内而外地发出熄灭的“哧哧”气声，不计其数的白烟也自他体内蒸腾而出。
他白皙的肌肤被烧成褐色，布满冻伤的疮疤，蜜色的卷发褪成雪青，左边晴蓝色的瞳仁也化为璀璨金色。
除了外表外，令人惊异的还有他的胸口一道刀疤。那道刀疤似乎被烫合过，却没有愈合，变成了胸口一道门缝，你似乎可以伸手进去摸一摸，他的心脏。
池莲变成了怪物，你不能说他不复美丽，但他已不是正常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