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拌糖粥》by狂山(2)

“哎，”少侠的师兄一边帮师弟掸瓜子皮，一边叫住恰好挑担走过的老头，“你这有蛋粥吗？”
老头撩起眼皮睨他：“只有糖粥。”
说着就地放下骆驼担，开始现烧柴爿。
擂台下一片熙攘嘈杂，台上的丹舟像是被摆在担子上等着晾凉的糖粥，所有人都时不时看她一眼，但谁也不会全神贯注。
丹舟不管这些，反手叉腰，稳稳站着。
她一身赤豆色轻衫，露出两节白皙的小臂和一张白皙的脸，配色倒真像一碗糖粥。
糖粥一样的丹舟立在原地，看着烫手，其实亲和。有人问，她就答。
“是哩，我师父是百里守邦。”
“果真是形意门！”
“百里守邦！……是哪一个来着？”
“门主吧？我记得名字最长的那个是门主。”
“百里守邦还活着呢？”
“你轻点！”
底下又是一片配合的惊呼，其间夹杂着倒茶、换果盘、嗑瓜子、烧柴爿的动静。
“原来是百里门主的高徒，”少侠武功一般，嗓门倒响，清越的话声盖过了身后的交头接耳，“浑元形意门避世多年，今日派丹舟姑娘来这华山英雄会，不知是否有什么特殊缘由？”

丹舟点头：“有哇。师父说廿载已过，江湖上该是后浪推前浪，改换了天地。他叫我来领教一番后浪，顺带会会前浪，也替他报了当年各门派联手偷袭之仇。”
少女声音清脆如雀鸣，带点怪腔怪调的乡音，态度又落落大方，起初听得众人好笑，待听清她的话音，少侠等一众后浪或是懵懂，或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年纪大的那几位前浪则不由得变了脸色。
“休得胡言！”一位掌门起身怒斥，“当年明明是百里门主自己说要远离武林纷争，携两位弟子主动归隐，如何说是我们偷袭？”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联手偷袭？真的假的，形意门一共就三个人吧，这……以多欺少啊。”
“嗤，她说你就信？我看是百里守邦故意骗她，败坏我们形象吧！”
“更何况，要按江湖上流传多年的说法，形意门那师徒三人可不是普通武夫！光看那两个徒弟，有熊来自诩有熊氏后裔，一套五行拳刚柔并济，面对西域力士以一敌二——”
“——又有那蒋吾德，”另一人接过话头，“身法灵活至极，能像十二形，但最擅长十二形之外的鼠形，人称‘鼠尾’——比耗子还快，跟耗子尾巴一样难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