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perado》by绵烨(2)

尸体的头骨始终没找到，这座毗邻北极圈的偏僻小镇上人力有限，天气也越来越恶劣，警察查了几天就没后续了。
夜里的博契镇静谧美好，白雪皑皑中透出百十个暖黄色的光点，其中有一个就是弗兰克的小木屋。穆德带了低度的云莓啤酒，与他边喝边聊。
“听镇里的老沃克说，那具尸体很可能是牧鹿人奎克。那个从北博滕来的拉普人，有和尸体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自从发现尸体，老沃克就没再见过他了。说起来我昨晚也在镇子西边的山坳里看到他养的驯鹿了，那么晚了鹿居然没有回鹿园。”
“牧鹿人？我好像没见过。”弗兰克左手摊开他从不离身的羊皮本，蘸水笔在纸上顺滑地记录着穆德说的话，他是个法国作家，来博契镇就是为了采风寻找灵感。
老本地人穆德眯着眼啜一口他开了十几个小时车才从市里买来的啤酒点点头：“奎克是五年前搬来镇上的，他胆小如鼠，从不能与人们好好交流，总是唯唯诺诺的，时间久了人们便轻视他。但这人从不冒犯别人，究竟是谁杀了这个可怜人呢……”
弗兰克大多时候只是听他说，偶尔发问。眼看着一个平静的夜晚又要过去，镇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两声枪响。

弗兰克和穆德马上穿戴好出门查看。弗兰克的小木屋离镇子口本就不远，出了镇子就看到那声尖叫的来源——一位吓破了胆的人正趴在地上。
“朋友，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弗兰克和穆德上前扶起他。
穆德一眼就认出他是镇上以勇敢著称的猎人：“发生了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我刚才看到！看到一头鹿！”猎人被吓得语无伦次，紧紧抱着穆德的胳膊不放，体重一百八十多磅的壮汉穆德被猎人拉得腰都快弯了，可见他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惊吓。
“一头鹿？”
“对！一头奇怪的鹿！它头脸像马、蹄子像牛、尾像驴！但是长着鹿的角！它坐在那棵树后！前肢抱着一颗头骨，正在吃里面的脑子！”
穆德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但怎么都挣不脱。弗兰克对他点点头，向猎人指着的那棵树后走去。
树后没有鹿，但有一颗被砸开的人头骨，骨面上还沾着些肉片，和血迹一起干枯成了褐色，紧紧附在头骨上，而里面的大脑只剩一半。弗兰克忍着恶心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那颗头骨，里面的大脑在骨头里滑溜溜地晃动，发出声响，分明已经冻硬了。而那半个冻硬的大脑上，确实有一排齿印，却不好说是什么动物的，起码弗兰克觉得那更像是人的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