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花》by矢鸣(5)

“哟，今天来得早。”邻座那人又来了，今天比他到的晚些。
他点点头，没有回话。
那人觉得无趣，欲不理他，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消遣来佐酒，终是再次搭话。
“看什么呢？”“看那姑娘。”“有意思。这姑娘在这驻唱挺久的了，第一次看你看她。”“她挺好看的。”“是挺好看的，驻唱总不能顶张丑脸把人吓走？也没你这么盯着看的，怎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没老婆？”那人顿了顿，好像有点明悟，“也是，你这样的，也不像能混到个老婆的。”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径自拿了个酒杯朝那女孩走去。
音乐停下了，女孩看着他。
他挠了挠头，终是没想出什么漂亮的搭讪话，只把手里的杯子递出去说：“喝酒吗？”
酒杯差点怼到女孩脸上。
女孩摇了摇头，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喝酒吗！”他声音更大了，拿着酒杯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伸。
女孩更大步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带着点惊恐。
酒馆的保安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很快冲了上来，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拖。

他不停地回头看那驻唱的女孩，婊子养的小婊子，不过是个在酒店里卖唱的！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凭什么不喝我的酒！怎么敢不喝我的酒！老子在这里这么久了，居然一直对老子爱答不理……就你也配！就你也配！你她妈是谁，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就你也配！
幽灵花，幽灵花……我的家里，又要多一朵幽灵花了。
他忽然开始狂笑，嘴角咧得大大的，浑浊的眼睛里有着疯狂的恶意。
The Wine of Life keeps oozing drop by drop,
The Leaves of Life keep falling one by one
他没有再去原来的酒馆，只在路过的时候往里瞧了一眼。驻唱的女孩已经不在那了，当然，她怎么可能还在呢？酒馆里的人看到了他，纷纷露出了惊恐、厌恶、鄙夷的表情，仿佛他是个瘟神。好人老板冷冷地看着他，就想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出奇地没有愤怒。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溜达着从别的酒店弄到了几瓶酒。高楼上巨大的LED显示屏滚动播放着新闻，“迄今为止，本周内我市已发生了五起人员失踪案件，或存在遇害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