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骏图》的故事(5)

女孩高叫：“你胡说！”
本家大爷满脸正直地说：“我没胡说，我有人证。管家，你说。”
管家一看就明白了，赶紧说：“不错，这画从老太爷亲笔画好，就一直没离开他老人家的手，最后也是他老人家亲手挂上去的，哪有别人插手？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清楚楚！”
又有几个仆人上来，声称他们也是这么看到的。
本家大爷说：“这都是人证。求大人做主！”
省里大人又是连连点头：“此幅八骏图那是草斋老所画所裱所挂，从无外人插手；上面的美人簪花提款，也是草斋老的笔迹，大家均可证明。人证物证俱在，人人听得明明白白，我说这一女子，你还有何话说？”
女孩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既然如此，民女无话可说。”
本家大爷笑了：“小狐狸精，没想到天里昭彰，你打错了算盘。老爷子何等睿智，会上你这圈套——啊！”
本家大爷尖叫起来，他看到那女孩忽然从桌上蹿下来，扑向师爷手中的《八骏图》，抢在手里，然后呲啦一声撕作两段。
人们一阵惊叫，谁知师爷手中的残卷一抖，《八骏图》的画片里面居然有一个夹层，这一抖，一张薄薄的字笺从中掉落。师爷拿起来，铺在桌上一看，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居然是一份遗嘱，人们拥上前去，人人争看。

只见上面略云：余桑榆晚景，时日无多，且趁身康体健，早留遗嘱。余一生丹青，只为知音所写，余知音者，唯秋莲一人也。高山流水之谊，心向往之，是以将宅邸若干处、田产若干处、买卖铺户若干处、并浮财若干金、丹青若干轴，悉数赠与秋莲母女，聊抒余怀，勿哂为盼。余之子，为余血脉所钟，殷望尤加，必能继余之能，而成一代丹青圣手，是以将余平生所用所存之纸笔墨砚，悉数赠与余子，他人不可相争。家宅捐公，作为无家之人栖身之所。所剩之家用器物，悉分与同族。如此而来，余心慰矣。如违余嘱，鬼神殛之！此嘱。
下面是落款，草斋老人的名字落款，还有印章。
看完了，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
本家大爷两只眼睛瞪得牛一般，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这、这是假的！这不是我父亲写的！”
省里大人仔细看着那个落款：“可这个美人簪花的落款，确实跟《八骏图》上的一般无二啊。”
本家大爷想冲上去撕纸，可是被人拦下，他疯了似的尖叫：“这遗嘱是假的！这画也是假的！是那个小狐狸精……不对，是那个老狐狸精做的，她画伪画的时候，就写好了这假遗嘱，装裱的时候夹在里面，坑害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