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x太宰无差] 费奥多尔的画像（五）(3)

“哦，你那幅画没事吧？”
“依我看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画，那是……”
他一边说一边瞥向角落画架上的大画，就在这个时候噎住了。画里的那个人也在望着他，那眼神变了，一定变了，刚才不是这个方向。太宰向它走去，神色严肃，死死盯着画上的那双眼睛。它们从平静变成迟疑，最后是无奈和冷漠。画中人微微低下头，放下托着下巴的手，从坐着的地方站起身，从画框后走了出来，原来是画布的地方只留下一个黑暗的空间。月光撒在它，不，他身上，黑色斗篷没拉紧露出白色的衣服，黑发在淡光下闪着光泽，苍白的脸色也和油画里画的天使一样发亮。戴着手套的手伸进斗篷里，慢慢掏出一把雕刻刀。画里出来的人就这样向太宰走去，或者，只是向某个方向走去的时候从太宰面前经过，甚至没看他一眼，用塞给人一束花那样的手势把刀子捅进了他的身体，安静而温柔，没有一点仓促的动作。然后他就松开手继续往前走了。太宰治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下意识抓住那把刀的刀柄，血开始从风衣底下往外滴。

画中人没有这样就停下，一直走向门边靠墙站着的王尔德。画家已经僵住了，伸手就能够到门把手，他却愣愣地看着他画里的角色向他逼近，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空气是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已经忘记呼吸了。仿佛是大脑在巨大精神压力下产生的环节，他觉得自己幻听到了一些崇高的声音，像是大提琴的乐曲，或者天使的合唱，在他生死交界处和鸣。如果他还有机会活过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把它用图像呈现出来。
“你一直坐在……画架后面是吗……”太宰强忍痛苦的声音在那乐曲中显得虚弱无力，“那幅画呢？你不会破坏它，这家伙的画作对你来说好像特别重要……费奥多尔……”
陀思没有回答。他脸上带着冷漠的神情，对那天国的音乐也没有什么反应。离画家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他剥去一边手套，抬起那只手，像要触摸什么似的，却马上又停下了脚步，看着王尔德的眼神突然变为震惊。然后他收回手到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拉开枪栓，画了一个优雅的弧线把枪口对准了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