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x太宰无差] 费奥多尔的画像（五）(5)

“可惜你不能。你还记得自己来横滨是为了什么吗？如果你亲手杀掉你见过的唯一一个，也许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完全纯洁的人，一个在神眼里完全无辜的人，你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异能者——也许他只是个天才。”
尽管太宰忍痛的笑容讽刺又艰难，还是起了作用。陀思隐忍地把脸转开，沉默片刻之后，把枪栓推回去，转身望着依然石化的画家。
“奥斯卡·王尔德，我需要你发个誓。”
画家努力了半天才把舌头转开。“什……什么？”
“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永远，永远不会擅自画我。”
“可是……”
“发誓。”
“好，好吧，我发誓，我绝不擅自画你的画像，只要你放过我，还有他。”
最后追加的这个条件让陀思短暂地微笑了一下。
“没问题，这我可以许诺。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
“没必要这么僵硬，是你领域内的问题。”陀思慢慢剥去另一只手的手套，然后指了一下角落的画框，“真正的画躺在地板上，我想知道你画出了太宰治的什么。”

王尔德望着他，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有时候会画出过去和未来，有时候是人的灵魂，极其偶然的时候，也能揭穿人的内心。”
陀思缥缈的目光又落回太宰身上。太宰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眼神躲闪。陀思开始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有些慌张。
“你答应他了不会对我们下手哦！”
“我许诺了不再伤害肉体，没有保证心灵完好无损。”
“费奥多尔，如果……”
但是已经完了。陀思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冰冷的双手托住他的脸，一个有点凉的，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停留着，许久没有离开，和夜晚一样安静，月光一样柔和。太宰治伸手也想碰他，却看见自己一手的鲜血，于是放弃了。分开的时候他看见费奥多尔梦一样迷离的眼神里含着笑。
“留着吧，那幅画，”他说，“那是我留给你的。”
陀思松开他站起身向后退的时候，太宰感觉到视野里有无数的白色圆点在发光，但是一切又在变暗。他想爬起来，触碰到的是地上的血泊。他流太多血了。他只看见陀思白色的身影在慢慢后退，最后一次努力站起来的时候，他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血把风衣染成了深颜色。王尔德喊了他的名字。眼前的画面仿佛不是通过视觉看见的，而是梦一样从脑内涌现的。他觉得天气很凉，浑身发冷，也许是下雨了，但他没用伞，这个念头一出现，雨声的幻听就充斥了整个空间。他想起自己手上还有血，用肘部撑起上半身，抬起一只手去看，却看见自己的手是干净的，袖子是黑色的，外套也是黑色的。他用力眨了眨眼，幻象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