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之罪》(4)

“这是传染病！”伯爵吼道，“如果不制止的话，整个巴黎、整个法兰西就要沉沦血海了，就像预言一样！”
“大人，我一直照顾这孩子，为什么没有传染？这病应该另有原因，也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许是魔鬼的诅咒，也许……也许就是因为我们穷、我们苦。”那妇人把那孩子抱在怀里，苦苦哀求，“如果您不放心，那就驱逐她吧，我带着她远走海外，走到天涯海角，求求您！”
“驱逐，那你们偷偷回来怎么办？岂不是我的责任！？”伯爵扭过头去，“预备——”
卫兵一起把枪举起来，瞄准那孩子，还有跪在地上的妇人。
与此同时，在场的穷苦人呼噜噜往后一退，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闪出一种异样的怒火，整个气氛就像火药库一样一触即发，眼看就要是一场血战。
“住手！”博士一声高喊，他从马上翻身下来，冲到两帮人的中间。
“大人，我有办法和平解决！”博士对伯爵说，“我研究这种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孩子还在发病初期，只要割破肉瘤，放干净脓血，病情就会终止，她可以生还的！”

“……真的？”伯爵盯着在场的人山人海，他也不想血战一番，自己的命还不值得这么糟蹋。
“先生，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吧！”那妇人不住哀求。
博士取出手术刀，慢慢走了过去。
那妇人的手不住颤抖，一点点松开，让出位置。
“鼓起勇气，很快就没事了，坚持一下！”博士鼓励那孩子，孩子望着博士，连连点头。
手术刀一点点刺破肉瘤，孩子死死咬住牙关，那妇人紧紧抱着她，一样的浑身颤抖。
暗黄色的脓水横流，肉瘤渐渐小了下去，孩子一点点抬起头来，露出虚弱的笑容，那妇人也开心得泣涕交流。
脓水渐渐流尽，孩子在妇人怀里睡着了，睡脸像一个小天使。
那妇人颤抖着把双手伸向博士，脸上的表情就像朝拜神祇。
博士也露出一点欣慰的笑容。
“万岁！”穷苦人中，不知什么人喊了这一句。接着，万岁一声接着一声，响彻四野。
劝慰那妇人一番，博士上马，跟在伯爵后面，一路离开了鱼市场，上了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