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5)

只有每一次做爱，我能稍微感受到云雀因我而发的颤抖。
这次任务阿纲让我和云雀一起执行，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十年间阿纲也像个合格的首领一般，变得缜密而敏锐，洞察到细微的暗涌，把事态牢牢掌握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
不久前我和云雀刚爆发了一次争吵。
在他那能够安置在意大利的大得离谱的日式庭院中，云雀把两张东京棒球比赛的门票放在我面前，用非常平静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我很久不打棒球了。部下不用再为难地陪我进行他们不擅长的球类运动，棒球俱乐部的爱好者交流会我不常去，棒球比赛的消息只从体育新闻中获取。我的日常由国中的上课和打球变成如今的工作和休假。
云雀仿佛能看穿我。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打棒球了。
为什么不打棒球了。
是会打的，偶尔会打的。热爱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但是我终究不是职业棒球选手。
十年前我选择了做一位杀手，杀手没有空闲去养这样一个背道而驰的爱好，即使这个爱好于我来说十分重要。

也不是说完全放弃棒球了，但如果要守护自己重视的一切，举起的自然不能是球棍。我的剑太重，举不起其他。
我以为云雀总该不再任性了，不会随心性去做任何会冒犯到别人的事。可云雀把门票往前推，边缘碰到我放在桌上的指尖。
我不明白他的坚持从何而来，正如我不明白自己的愤怒又从何而来。我应该游刃有余地面对云雀的挑衅，而不是这样失去方寸，觉得在被嘲笑与戏弄。
去东京看一场棒球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应当释然。
只是我怕自己会触景生情。那样热血的环境和高涨的情绪中，很难不感到失落。然后会短暂地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只是怀疑，并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做一个杀手。
云雀说，山本武，我可不像你那样软弱。
这句话终于激怒我。我冲上去凶狠地吻住他。
我们像在厮杀。我脱云雀衣服的动作就像要绞杀他，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那双眼睛里的杀意我看得相当真切。
很早以前，我就不是普通人山本武，而是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山本武。而云雀，好像还可以是风纪财团的云雀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