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放归》by一碗盖饭(2)

他从小在这间无菌室内长大，从未离开过房间半步。这里虽有数百平米，但A觉得这里是如此逼仄。光影柔和，气温适宜，全息投影尽力模仿阴晴雨雪，墙上投射出各种旖旎风光。海洋、丛林、山脉、沙漠，仿若近在眼前，可环绕他的唯有冰冷的墙面，空气中也绝无春风秋雨。
A知道自己生来和别人不同，这一点仅从外貌上就可以做出区分。或许这正是他被如此重点保护的原因，也成为他终生受困的诅咒来源。
他何尝不想离开这里，但这间无菌室平日浑然一体，就像一颗光滑的蛋，墙壁上没有一丝缝隙。只有在医生和护工出现时，才会凭空出现一道门。虽然四周有窗，但其质地之硬，当真坚不可摧。凭借A自己的力量，绝无逃脱的可能。
以死抗争？毫无意义。基地有的是办法让A死不了，这地方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他活下去。
“自由！”A心中有莫名的声音在低呼，如果让我永远做笼中鸟，干脆剜出我的眼睛，斩断我的四肢！
念及此处，A成了一头歇斯底里的困兽，在室内左冲右突。很快四周都变得柔软起来，香甜的镇定剂悄悄弥漫，很快A被一头摁进了梦乡。

“A的情况很糟，各项指标在持续恶化，但发育状况倒是不受影响。”
“看来是刻不容缓了，诸位觉得如何？”
“只要可行性报告通过，‘女娲’计划就可以正式开展。”
“这么说来，E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刚刚调试完毕，一切正常，不，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基于A目前的状况，我认为有必要投入促进素，来配合E的工作。”
“天哪，听听你在说什么？在座的各个正派又体面，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手段，折磨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这就是您一直标榜的‘人权’？”
“正是如此！”
“我衷心希望项目不会因为您的多余情感而出差错。我也必须强调一点，一旦计划成功，A也将不再如此重要。”
当A第264次得到回复时，信息中竟不再是冰冷的礼貌口吻。
“委员会已认真考虑您的诉求，将在三日之内做出答复，请您耐心等待。”
A心中顿生希望，冰冷的蛋壳上仿佛现出裂缝，逃离此处的通路将在眼前显现。
这之后A度日如年，三天的时间竟能漫长到这种地方，每分每秒都变成了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