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放归》by一碗盖饭(3)

三天后两位护工按时出现，他们身后还有另一名访客。
和护工高大魁梧的体格相比，这位访客的身形是如此娇小，甚至比A还要纤细。
“这是来替我的？我现在就能离开了对吧？”A迫不及待迎了上去，他对访客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兴奋地揽住护工的双肩不住摇晃。
护工圆鼓鼓的大脑袋挤在头盔里，表情显得有些滑稽：“E不是来替代你的，你接下来要和这孩子朝夕相对。至于你出去的可能性，委员会尚在研究之中，目前最重要的参考指标是你与E相处的和谐程度。”
“你什么意思？”A推开护工，“我不仅出不去，还多了一个‘狱友’？”
“亲爱的A，只要你和E好好相处，一定有出去的希望。我向你保证。”
“我不信你的鬼话！”就在护工行将离开的瞬间，A纵身扑了出去，要抢在墙上的缝隙消失前钻出牢笼。
但A被人拽住了，对方的力量远胜过他，让他根本无从反抗。A恼怒地回过头，狠狠给了对方一肘，捣在防护服上。E倒退两步，坐倒在地板上。
“滚开!你明明和我一样——”

话到中途，A却收住了声，这个叫E的东西真和自己是同类么？
E仿佛在回应A的质问，无声无息退去防护服。防护服如此肥大，E的身形却瘦小如枣核，此刻一览无余地展现在A眼前。
这是A自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同类，也是头一回看到有生物胆敢不穿防护服，站在自己面前。那是和A看上去极其相似的物种，却有微妙的不同，线条更柔顺，皮肤更白皙，毛发也更黑更长。一双大眼怔怔盯着A不放，晶莹到随时要渗出泪滴来。
A哑口无言，戾气无意中消退了大半，他缓步靠近：“你从哪里来？他们要对你做什么？”
E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她想挤出一个微笑，却最终作罢，神情像个非哭非笑的鬼脸，饶是如此，却依然纯净美丽。她找到平板，在上头输入字符，手指轻盈得像是跳舞，“我们，一起生活。”
在这之后，护工送来的食物和药丸都成了双份。E从不挑食，更不抗拒，她不触碰A，只是坐在A触手可及之处。
A的日常生活相当单调，多新奇的玩具也都玩腻了，再瑰丽的风景也并非真实。平板上可看的内容相当有限，基地的宣传片循环播放。技艺精湛的医生，友善贴心的护工，独一无二的A，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